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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及其意义

清代小说为清代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古代小说发展史上的高峰阶段。乾隆年间问世的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一扫之前文学作品中以个别情节和零散篇章讽刺儒林丑态的面貌,代之以通篇极尽讽刺之能事。到清末,它开创的讽刺艺术,已超过了儒林范围,而成为针砭时弊的武器,派生出一系列富有讽刺性的谴责小说如《官场现形记》之类,他们“为学步者,无以为后继者”,[1]“鲜有以公之心讽世之书如《儒林外史》者”。[2]《儒林外史》不愧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成就最高的长篇讽刺小说,其讽刺技巧达炉火纯青之境,方式灵活多变,把讽刺艺术推向颠峰。

一、讽刺之成因——明末清初思潮与政治氛围的特殊产物

首先,明末清初,“天崩地解”“礼崩乐坏”,进步的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都以自己的著述深入解剖古老衰朽的封建社会,有识之士猛烈抨击腐朽不堪的科举制度。康乾时代,大兴文禁,文化呈颓靡之态,乾隆曾颁诏“杜遏邪言,以正人心而厚风俗”。这一特定的时代思潮和政治气候交媾,滋生出含蓄,委婉刺世的讽刺艺术。

其次,吴氏敬梓少习举业,成秀才,之后其父辞官病死,敬梓不谙生计,生活坠入贫困之境,其间目睹了官僚豪绅徇私舞弊,膏粱子弟平庸昏聩,举业中人利欲熏心,“名士清客”招摇撞骗之象后,察觉到“上层士人”翻云覆雨的嘴脸。“有瑰意与琦行,无捷径而窘步”,思想上开始唾弃功名富贵,不愿成为功名道上的殉难者,对社会的庸俗生活厌恶至极,加之他“灌夫骂座之气”的直率、倔强性格,难容阶级社会的势利观念,促成其对八股取士制度的不满,因统治集团在思想文化领域威慑天下,他只能“戚而能谐,婉而多讽”[3]极端虚伪,恶劣的社会风气。

二、讽刺方式灵活多变。 其一、运用白描手法进行讽刺。

《儒林外史》不事议论,抒情,但凭客观的述事、描写,主观之情溢于字里行间;虽无尖刻、辛辣的讽刺,可诙谐婉讽凸现其中。

在“范进中举”中,作者以客观的态度,描写人物言行,展示内心世界,刻画人物性

格,其中对范进“疯态”的描写,最为典型。初听邻人报喜,他道为哄他,嘲弄他,“只装不听见,低着头往前走”,央求邻居“莫误了我卖鸡”,几十年的科场困顿,贫困潦倒形成了他卑微猥琐的心理,他不愿再受人难堪的奚落,当他回到家看到报帖“已升挂起来”,心灵由此震颤。不看便罢,看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那种似梦刚醒,如痴如醉的神情,包含着多么丰富的酸苦感受。接着,自己拍了一下手,笑了一声,并道:“噫!好了!我中了!”说后,跌倒不省人事,灌水过后,复又醒来,又拍手大笑道:“噫!好了!我中了!”随后往门外飞奔,掉进泥塘复又大笑,至此,他的确发疯了。小说中反复写他拍手、大笑,笔锋曲折深刻,活活画出其神魂颠倒,亦痴亦狂的丑态。作者以白描的手法,通过个性化的语言、行动,把一个醉心科举的腐儒描画出来。作者将主观感情融于客观叙事之中,虽无一贬词,但却能使读者在哑然失笑的同时,深感他的可怜、可悲、可鄙。从而不露声色,不着笔墨的鞭挞了八股取士制度的罪恶和整个封建社会的腐朽,因此,全篇的讽刺力量更加显得深刻感人。

其二、运用对比手法,在不经意中强化讽刺效果,让读者体味、感悟蕴含其中的艺术魅力。下面,就从三个方面加以说明。

1.见风使舵,首鼠两端(用同一人物前后截然相反的语言行为进行对比)。

周进在馆为先生时,梅玖以“老友从来不与小友序齿”讥讽周进;在周进因长斋而不动荤时,便嘲笑说:“呆,秀才,吃长斋,胡须满腮。经书不揭开,纸笔自己安排,明年不请我自来。”当周进举业成功后,周进责罚梅玖文章无长进时,他便哀告;“看老先生面子开恩,”称周进为“国子监司业周蒉轩先生,讳进的”。梅玖初交周进,自尊为“老友”,蔑视周进为“小友”,笑他呆,戏弄其年龄已长,进学实乃做梦。后来称其为自己的先生,连名字也不敢直呼,通过这一人物言行的前后变化,把一个见风使舵,满脑子等级观念的受举业毒害者梅玖,活活的画出来,一副变色龙的嘴脸就浮现于读者之面。

王玉辉身中八股之毒,又深受理学之害,他在“饿死事小,失节礼大”的宋儒教条的熏陶下,居然鼓励和赞美自己的女儿自杀殉情。及女儿饿死,他劝说孺人不要哭,并道:“女儿已成仙”,且大笑“死的好,死的好”!他的笑声里充满了凄绝和惨痛,当“制主入祠,门首建坊”时,他因伤心借故出游,山光水色触目,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看

到船上妇女,他心里哽咽,热泪盈眶。他前前后后的矛盾冲突,实为良心与礼教的对撞,小说讽刺他的虚伪、变态。究其实质,则为八股要义所使然。王玉辉行为、语言的变化,就不留情面的嘲讽科举考试、扼杀学人的真情,泯灭士人的本性。“鼓励自己女儿殉情”是对封建礼教最致命的一击。

小说中写“范进中举”一节,通过胡屠户两次“贺喜”的对比,勾画出他势利的小人嘴脸。第一次“贺喜”带“一副大肠和一瓶酒”,挖苦范进为“现世宝”、“穷鬼”,回家时“横披衣服,腆着肚子”,一副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庸俗样子;第二次“贺喜”则在范进中举发疯时刻,当众人要他打醒范进以治其疯病时,这个平日百般侮辱女婿的他却惶恐不安,以有钱为荣、以富为贵的他,头脑中则是中举者为“天上的星宿”的宿命认识,在众人怂恿、劝说下,他喝酒壮胆后才颤着手打了女婿一下,接着手隐隐作疼,而且巴掌也弯不过来了。同是“贺喜”,态度前倨后恭,截然不同,有天壤之别,这样一比较,就轻松画出屠户庸俗、势利的市侩小人面孔。

2.批乌捣亢,一语破的(让反面人物一出场,就一本正经的讲大话或讲假话,然后轻轻一点,就露出蛛丝马迹)。

严贡生对范进、张敬斋二人讲高要县汤公“为人廉静慈祥,真乃一县之福”,接着就说汤公到住那日,该县搭彩棚迎接,锣鼓喧天,伞扇蔽日,吹手、夜役一队又一队,如此浩大声势,铺张浪费,“廉”在哪里?“静”在何处?他接着讲“汤父母不喜会客,却凡事关照”他家的二小子进学后,他紧接着叫到后室攀问师出哪门,其矛盾昭然若揭,“凡事关照”戳穿了“不喜会客”的逻辑,“叫到后室攀问”道出了官场的黑暗;严贡生靠“厚贿”巴结权贵,汤“廉静”(汤公)借“问”故在笼络人心,织纺关系网。严贡生边讲边自驳,嘲讽力量入木三分。不信,我们再听听:“汤父母一年下来私敛到手的银两才八千,而前任潘父母却能敛到一万。”只此一句,封建社会官场上的被暴露无遗,严贡生心目中的父母官,就是能接纳他的贿赂,且帮他办事的敛财高手,搜刮民脂民膏成性的贪官,这就是他“廉静”的面孔,“慈祥”的嘴脸。小说采用剥竹笋的方式,一环套一环的扬其“善”然后轻轻一点,漏洞既出。

3.弄巧成拙,捉襟见肘(按反面人物的思维逻辑和价值取向推动情节发展,结果闹出笑话,弄出官司)。

权勿用热孝在身,又经不住权势诱惑,急匆匆赴宴,因囊中羞涩,用粗布孝服当了五百钱,又被杨执中的儿子偷去,权杨二位淡薄名利的“名士”因此小事而结下深仇,还不及出游莺腔湖,权勿用因奸拐尼僧而被缉拿归案。娄三、娄四本非名士,却慕贤若渴,其门客清士实为乌合之众:结为至交的张铁臂为骗子;能吟咏歪诗几行的权勿用却是道貌岸然的淫邪之徒;杨执中又为伪君子。这一帮“志同道合”者咏诗评价天下道德,闹出许多笑话后不欢而散。牛浦郎因冒名吃官司,牛玉圃逢迎讨好时弄巧成拙被疏远,他便怪罪“世孙”浦郎,把他毒打过后抛入荒无人烟之境,他们这群人,表面上斯文有加,道德文章天下通,心底里实在奸邪不堪、愚蠢有余。

其四、通过细节与个性化语言的描写,让人物的本性见山露水。

书中的马二先生是为举业而空耗终生的悲剧人物,为迂腐儒生的典型。他把举业看成人生的光明大道,不仅自己孜孜以求,而且逢人便讲举业的事:言孔子的举业观,以至孟子、汉人、唐代、宋人的为官论,道出举业做官的实质。马二先生资助匡超人,并教导文章作法,讲“举业为政事,中举,中进士,即刻光宗耀祖,像《孝经》所言:‘显宗扬名’,才是大孝。那害病的父亲(匡超人的父亲有疾)睡在床上,没有吃东西,果然听见你念文章的声音,他心花开了,分明难过也不难过,分明那里疼也不疼了”。他如此无聊,精神空虚,性格迂腐,思想僵化,本身不觉悟,还要以此毒害别人,通过人物个性化的语言,就把这个醉心功名,形容寒酸的儒生刻画得淋漓尽致,以其言揭其弊,讽刺寓于其中。

严监生骂他哥哥时说:“像我有几亩薄田,日逐夫妻四口在家里度日,猪肉也舍不得买一斤,每常小儿子要吃,在熟肉店里买四个钱的哄他就是了。家兄寸土也无,人口也多,过不得三天,一买就是五斤,还要白煮的稀烂。”这些话,如怨如诉,骂的是严贡生,主要表现的却是严监生自己。这个临死还为了两根灯草直伸着指头不肯断气的细节,就活灵活现的刻画出他守财奴的性格,在他的言语中亦跃现了出来,为了让小妻扶正能拿出重金贿赂王家弟兄,平日竟买四个钱的肉哄小儿子,其吝啬本性在只言片语中就一览无余。

其四、侧面烘托,实为揭露与鞭策。

关于科举制度的虚伪性,作者从侧面给以深刻的揭露,最突出的是对“优贡”的描写。被学政“题了优行贡入太子肆业”的,却是一个在赌场中抽头,替人当手,替人造假文书,并且忘恩负义,反复无耻的匡超人。另外还有一个哄吓诈骗,无恶不作的严贡生,也恬不知耻地对王家弟兄自称“前任学台举了第一优行又替弟考出了贡”。作者把书中最恶劣的两个人同“优贡”这个名目联系起来,这个制度的虚伪就窥一斑而见全豹了。以上两人因何举业有成,科举考试的弊端便不言而喻,鲍文卿受向知县委托巡场时所见就能揭示其本质。考场上“有替人代笔的”,“有传递作弊的”,“有丢纸团的”,“有装作出恭而在墙上挖洞接文章的”。这几句描写出童生参试的场面,暴露出科场考试的混乱与黑暗,从侧面揭露了科举取士如同虚设,难怪乎地痞,恶棍亦能跻身士人行列,像潘三找匡超人为别人索取银两之事就不足为怪。

三、讽刺意义及其影响——戏谑群儒、讽刺科举、针砭社会

《儒林外史》“以功名富贵为一篇之骨,有心盖功名富贵而媚人下人者,有依仗功名富贵而骄人傲人者,终乃辞却功名富贵,品地最上一层为中流砥柱”。[5]这段文字高度概括的写儒林人的穷形尽相,表明作者憎爱分明的情感:全书戏谑那些“媚人”“骄人”“下人”和“傲人”;歌其“地上一层”为社会中坚。人与生俱来的本性应为一体,“功名富贵”致使诸人相去甚远、千差万别。作者笔锋直指科举制度,用娓娓道来的深沉加以讽刺。

在科举制度的社会文化背景中,文人读书人跋涉在科举的漫漫征途上,人格受到扭曲,形成卑劣、猥琐、虚伪、变态、迂腐、麻木、愚钝的精神状态。范进、周进等受害者只是个案,他代表着许许多多文人共同的命运,造成的原因为社会。“秉持公心,指擿时弊。”[6]其讽刺不再是针砭某个人,而是对整个社会的揭露。书中极力张扬官僚缙绅蛮横粗暴、飞扬跋扈的本性。王惠为官后就迫不及待地吸膏吮血鲸吞若噬,掠脂斡肉;汤知县披上“廉静”的外衣,谋官敛财。手段残忍至极;地方缙绅严致中“卖猪”“霸猪”的行径极为野蛮,更令人义愤填膺,鄙夷不屑的是他嫁祸船夫,赖掉船资的做法。官绅勾结,鱼肉百姓。作者批判的利剑直指封建统治秩序。

《儒林外史》就是通过描写那些追逐名利,丧失天良,道德沦丧的人物,折射一个时代的罪恶,抨击物欲横流导致道德失范,精神虚无的社会现实。这种讽刺批判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对后世文学的影响是巨大的、深远的,清代后期问世的四大谴责小说,就是例证。讽刺笔法遂成为针砭社会的武器。

注释:

[1]郭预衡·古代文学史[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2]鲁迅全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15。 [3]清·吴敬梓·移田赋[A]

[4]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清之讽刺小说[M] [5]清·闲齐老人·《儒林外史序》[M] [6]中国文学名作欣赏,科学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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