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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徽杭琅珰 故去的清瘦时光

来源:东饰资讯网

文/刺桐

去往诗中游

四月江南的雨,淅淅沥沥,仿佛闺香理鬓般精巧细致。

在惦念已久的一个清晨,一行人怀着江南四月的心情,踏上了徽杭古道的行程。

一路的春山翠雨,空濛其间,黑檐白墙的徽乡农舍、阡陌桑竹,让人不禁感叹此情此景此处江南。想来,古时来往徽杭的行脚过客,闲歇之际也会吟念一句:我打江南过,去往诗中游吧。

一笔成诗的囹圄

徽杭古道始修于唐,岁月的风霜雨雪在此,刻下深痕。蜿蜒的羊肠小道,辗转留存至今,亦属难得。从杭州方向上山,一路直上蓝天凹,路短坡急。踏入古道不久,迎面横来一面屏风般笔挺的峭壁,刀削成峰、涧深水急。

深入古道,雨过的砂石泥路,泛着湿滑的险光;路旁杂生的灌木松枝、杂草杜鹃,掩去了山涧的险峻。风消雨渐,山路陡滑,几经转折,双腿如秋叶般颤抖,胸腔如风箱般闷绝。捱过了陡坡之后,树木纷纷矮身于脚下,青草灌木渐渐葱茏于路旁,视野也随之开阔起来。

终于,在拐过一个转角后,蓝天凹的山顶出现在了眼前。然而,始料未及的是,澎湃如海潮般的狂风紧贴着路面和山壁,朝山坳里倾泻着漫天的威严,细密的冰雨成片成片地在风中横走,打在身上化作冰针,寒凉透骨。狂风怒雨似乎誓要让这人间臣服般吹得众人愕然,山顶也唯有几顶简陋的棚屋依然出奇倔强地,屹立不倒。此时的我们,早已急切切地避进客栈之中。

哪里还有眸眼脉脉的江南?情切切的闺门旦,转眼间变成了气汹汹的武旦,还狠狠地掴了自己一巴掌。终于明白,这徽杭古道,文人只知一笔成诗,之于千百年来往的徽杭走贩,它却是实实在在的霜刀雪钺、甚至是无路之路的咫尺囹圄。

寄古时光瘦

蓝天凹是徽杭古道的制高点,往后一路下到伏岭,都是石板和泥路的下坡,只有雨还时重时轻地撩骚一番;终于,在下到一处山涧时,出其不意地泼下一瓢豪雨,淋得众人浑身尽湿。漫长到头皮发麻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夹道的山峰涧谷也重复无数,令人失去了,最初的兴致。

遥思古去,走贩琅珰,也曾来往于这徽杭古道之上。徽州自古田瘠产薄,贫穷,苦难迫使他不得不弃农从商。生活的枷锁,是扛在肩上沉重的货担,深沉的脚步,踏出累累的印痕,终于将这山腰踏平,将这山谷踏深,将这一途山路踏进了岁月的年轮。裸露峭壁上高悬的飞湍瀑布,他早已司空见惯,深陷溪谷里的潺潺地流水,他视而不见;他只看头顶的一片天,脚底的一段路,只求天,不要说变就变;只盼路,能短则短。

黄昏时分,厚重的云层总算豁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夕阳透过天漏洒在山间,山谷与岩之间顿时彩彻区明、光影有致,俨然一副苍劲古朴的壁画印,刻在天地之间;群山巍峨,苍茫肃然。数百年间,是否也有过类似的黄昏,在这个地点,有个归家的货郎山巅小憩踌躇望乡归心似箭?

如今的徽杭之间交通早已通达;这条古道,也沦为游人的生活体验。远去的历史,带走了徽商的走贩;飘摇在岁月里的琅珰声是远不同于驼铃的,独属于江南的质朴轻弹。寒来暑往、历史的时光渐渐清瘦,徽杭古道将逐渐演变成旅游的代名词,而非历史的残垣;多少有些寂寥和单薄,忘却,令人唏嘘。这山与谷与涧哟,权当借你们一份巍峨,寄我几处古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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