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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不住爱情的,她的一生

来源:东饰资讯网

文/哺芮梓

来自堆糖
1

18岁时,她遇到了一个豪放不羁的少年。那个少年,有着同样桀骜不驯的双眼。他玩摇滚,去live house开演唱会,指间升腾的迷雾中,氤氲开她眼中化不开的一汪深潭。

她看到,他身边络绎不绝的女孩,萝莉,软妹,御姐。而他,以每周换一个女朋友的速度,招摇过市。可即使是这样,她的目光却依然长久地追随他,走遍每一条大街小巷。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满心期待退化成等待,欣喜变成煎熬。只是未曾想过,忽然的某一天,他竟穿过拥挤的人群,牵起了她的手。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将耳骨震碎,淹没在他掌心的温度里。

忽然间,一个深埋心底的声音叫嚣着,带我走,离开这个北风呼啸的小城,去一个四季如春,再也没有寒冷和肃杀的远方。

那是种怎样的决绝和背叛,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带她一起,而是一个人背起行囊,离开了故乡。

2

25岁,她褪去了曾经的青涩模样,风铃作响,却早已挑动不起当年的离别和决绝。她看到,远去的轮滑少年,一路飞驰,一路鸣叫。一个人,轻缕耳边的碎发,匆匆加紧了步伐。

对话框的另一端,是许多段无处安放的心事。每到夜深人静的周末,她温柔的声音流过耳麦,给这个城市里孤独的人们,送去些心灵的慰藉和温暖。

有人悄悄发来私信,想把多余的快乐和忧伤分她一半。忽然间,心头一暖。她说起上句,他便接了下句。她唱起歌,他便打起节拍。她低垂着双眸,他便用相机捕捉到这美好的一瞬。他彬彬有礼,温暖和煦,照亮了她平静暗淡的生活。

她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他的怀抱,乐此不疲。只是,在一个缱绻的午后,当她依偎在他怀里时,一声铃音打破了久违的安稳。她听到电话那头,一个关于谁接送儿子闹出的笑话。

听着听着,她自己也跟着笑起来。是啊,这个笑话真好笑,她笑到泪眼婆娑,竟然还是贪恋着那人的怀抱。好聚好散吧,她擦汗最后一滴泪,和对面的他说了声再见。

3

32岁,她绾起高高的发髻,戴好精致的假面,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风驰电掣地奔走在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里。

每天6点起床,7点早餐,8点正式坐在办公室旋转座椅上。敲敲打打,推杯换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却又平静无波。

没人知道,她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段荒芜,没人明白,她从不与人言说的心事里,有着多少落寞与无奈。

她不再相信有一个人,一双手,可以带她走。不再期待有一个怀抱,一颗真心,将她紧紧环绕。偶尔,也会怀念起,那些,白水面包,清酒小烧的日子。她床头的灯一直开着,以便,夜半忽然梦醒时不会心凉。

办公室里的人来来往往,送走一批又来一批。她揪着窗前的花瓣,一个人发呆。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那男人的大手拂过她的肩膀。“何苦糟蹋那花?来我办公室坐坐?”暧昧不清的眼神里,仿佛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犹豫再三,硬着头皮进了那间精致的办公室。刚一进门就被那双大手揽过,她闻到脖颈间传来的阵阵烟酒气味,一阵作呕。那双咸猪手更加肆无忌惮,一点点顺着肩膀向下滑去。慌乱中,她用高跟鞋戳到了他肥大的脚掌,飞一般地拔腿逃开。

4

39岁,她叫嚣着,再也不相信爱情的鬼话,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嫁给了一个小她6岁的男人。他们在朋友的婚礼上相遇。彼时,她的手机没电了,适逢一单很重要的生意,无奈之下她问朋友借了一圈充电器,只是型号都对不上。

而这时,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了适配的充电器,“江湖救急”,清朗的声音传来,令她微微一怔。酒席结束后,她请他吃饭,一见如故,当即敲定了恋爱关系。并且,在七天之后做出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闪婚。

她相信自己终于遇到了那个对的人,所以要赶在最早的时间抓住。婚后的蜜月,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她感谢上苍,让她在走进不惑之年以前,得到了值得珍惜一辈子的爱情。

他们的年龄相距不小,但心却相距很近。只是男人的工作需要常年在国外,蜜月后的日子,他们便开始分居两国。每天靠着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视频通话,隔着屏幕感知对方的一切温度。

这场盛大的爱情,跨越了时间,空间和年龄,一路盛放,一路灿烂。他承诺一年之后就安排好一切事务,回到她身边。

然而,太美的承诺只因太年轻。他们的爱情开到了鼎盛。而彼时躺在产房里的她,却还是没有等到他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急匆匆的病危通知书和一张存款单。匆匆赶回国的路上,他意外出了车祸,残存之中,紧紧握着的,是她产前发来的最后一张照片。而病床上的她已被汹涌的泪水淹没,再也没了力气。他没了,孩子也没有保住,奄奄一息中,她咬紧牙关,又一次,给了自己打了一剂麻醉剂。

5

46岁,她告别了生活几十年的城市,自己一个人,奔赴到了17岁那年的远方梦。她铁了心要和过去诀别,从此以后,远离这里的所有牵绊,是非。她孑然一身,无所谓悲喜,无所谓忧愁。

这一年,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这里人烟稀薄,落英缤纷。清晨起床,拉开窗帘,是久违的蓝天白云。小巷里,满是身着碎花长裙,笑意盈盈的南方姑娘。她看着她们,心也不自觉地飘到了鲜花盛放的湖边。在那里,她仰起头,大口吮吸着和暖的阳光,贪婪,而又不知疲倦。

她时常做梦,梦里总是永远氤氲着化不开的雾气,缭绕在许许多多不知名的画卷上,在她的心头缓缓张开。她便日复一日,给这未名的白色梦境涂上五彩斑斓的颜色。她时常到湖边写生,看着年轻的恋人相依相偎,心头莫名一热。她开始杜撰起各种各样的爱情故事,故事的男主角总是以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方式死掉。他们,从来没有一张清晰的脸。当然,故事里,也并没有她自己。

无人问她粥可温,无人与她立黄昏。她常常独自一人,裹着披风,站在小巷尽头,日复一日,送走了这里所有的日出日落,朝霞余晖。

咔嚓咔嚓,几声尖利的响声闯进了她的世界。忙不迭回过神来,逆光下,她看到络腮胡须下,微微翘起的嘴角。在这片小小的,更加接近天空的地方,他被她慵懒地吮吸阳光的样子吸引了。他们谈天说地,甚至嬉笑怒骂。在他面前,她仿佛找到了曾经那个天真浪漫,无需隐藏和伪装的自己。

只是,她心里清楚又明白,他还是会离开她的。毕竟,他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曾经的一幕幕像电影剪辑般从她的脑海中呼啸而过。目送过那么多决绝而冷漠的背影,这一次,她终于决定一个人先走了。带着他怀抱的余温,擦干眼角的泪,她一个人,不告而别。

6

53岁,她终于褪去素色的长裙,换上一身轻便的登山服。这几年间,她走遍了山川,江河,湖海,见过人世间最壮丽的沙漠,最残酷的暴雨,最寂静的山林,最浩渺的大海。她悠然地享受着人生,不再拥有快意恩仇,也不再,允许自己为一朵花开而停留。

她兀自收集着在路上时,那一份独特心情和美好风景,一个人完成了自己十几岁那年的梦,这一切于她,来的不早不晚,真真切切地存在于她的镜头里,她的笔触下,她的脑海中。她怀揣一个自由的梦,一个人流浪。走走停停,到哪里,就算哪里,如今,心之所向皆成真实的过往,感觉真好。

浪迹了小半生,她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再一次湮没在高楼林立的钢筋森林里,从来未曾想过,前半生就这么急匆匆地过去了,她的希望伴着失望,一次次牺牲在内心的荒原。她偶尔也会庆幸,十几岁那年的远方梦,如今终于成真了。被爱情所伤的她,还是相信爱情,只是,她不再等待,不再期待。曾经那个,拼命想要出逃的灵魂,如今也变得愈发安稳。

这时的她,忽然不想再为自己精心烹制一道美味佳肴,也不想再悉心地打理窗边的盆栽,任由它们自由生长,再日渐萧条。老屋的围墙下,是两张大大的摇椅,后来,时常听人说,她那时最常做的,就是坐在摇椅里晒太阳,慵懒的花猫爬到她的脊背上,压得她一阵咳喘。

只是,唯一不变的是,她身边的座位始终空缺。

7

60岁,人们在她生前的老屋里,发现了坐在摇椅里的她。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皱纹,只是这皱纹,似乎并未爬进她心里。临死前,她的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是一把早已枯萎的小野花。

有人说,这个女人真可怜,一辈子被爱情消耗殆尽,却始终没能抓住一段属于自己的完美爱情。

也有人说,这个女人真幸福,颠沛流离了大半生,却在死亡边缘一次次把自己救起,尽管有太多遗憾,最终还是活出了自己最想要的模样。

我曾去过她家一回,只是曾经的洋房小院如今都已成断壁残垣。我也偷偷见过她的样子,眉宇清澈,眼神清冷。

在很多人的眼中,她的离开和归来,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渐渐地,她如烟的生命,似乎消耗在了街头巷尾的奇闻异事里,燃尽在了茶余饭后的八卦杂谈里。每一个七年,都有一段新的故事,只是,她的故事,就在第六个七年里,戛然而止了。

不知为什么,我时常梦见她。那是在一个平行时空里的她。

8

那是一个平淡而又真实的世界,正是因为平淡,所以才真实。那里没有漫山遍野的玫瑰花,没有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甚至没有被风吹起的碎花裙的一角,没有臆想出来的童话世界和浪漫元素。

只是,始终有一个,平淡而又踏实的人,站在路口等她。

雾气氤氲,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雾气的那端,手握鲜花的男孩,早已不自觉地牵动嘴角,小心翼翼掩藏起满眼的爱意。他的脚步轻柔似风,声音沉静如水,低低地,呼唤起她的名字来。

于是,她飞一般地,把曾经的伤痛全忘记,毫不犹豫地,向他走去。

他们踏着相同的步伐,踩着相似的青石板路,一步一步,坚定而又妥帖地,向对方迈去。这其中,有过迟疑,也有过不安,只是,她和他却依然从未停止脚步,依然,一步又一步,向彼此走去。


希望每一个心中有花园的女孩

都找到

属于自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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