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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妹

来源:东饰资讯网

简书_绣岭_西安

大妹小我三岁,从儿时童年到青少年,大妹总是尾随我后。我俩相处的时光自然比其他弟妹多。尽管工作后各奔东西,但我们每年总会相聚一两次,亲情浓于其他兄妹。

在家我老大,大妹排行第二,所以兄弟姊妹都叫我大姐,称她二姐。但我称她大妹,因为三个妹妹中,她最大。

五十年代末,父亲响应国家号召,积极报名首批把家属居民户口下放农村。母亲带着我和大妹回到老家。不久,母亲生了第个三孩子,即我大弟。母亲一人带三个孩子,在生产队劳动,十分辛苦。

我和大妹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但乡下没有幼儿园。母亲照顾三个孩子还要生产劳动,忙不过来。父亲只好向单位申请带两个大孩子上幼儿园。于是我和大妹户口转入父亲名下,具有了上幼儿园的资格。从此,父亲将我和大妹带在身边。母亲带老三在老家劳动。

父亲那时是高中老师,常代高三毕业班课程,工作很忙。我和大妹就全托在洛南县幼儿园。只有周末,爸爸才接我俩回洛南中学他的宿舍。

周末是最幸福的时候,那是我童年幸福快乐的岁月,我有许多美好记忆。

大妹天生好嗓子喜欢唱歌跳舞。什么歌经她唱出来都悦耳动听。她喜爱跳舞,舞姿柔软、优美、抒展。有圆月的周末,父亲泡杯茶,拿些糖果,让各自带把小椅子,在户外去赏月。望着初升的月亮,一跃一跃地从山顶爬上天空,圆盘似的红月亮,慢慢由桔红变白变亮。在明亮的月光下,父亲听我们唱歌,看我们跳舞。然而我的歌没有大妹唱得好听,我跳舞也没有大妹舞姿优美。因此,爸爸总是让大妹唱完一曲再唱一曲,跳完一个舞蹈再跳下一个。我自知不如,甘拜下风,做忠实的观众,和爸爸一齐给大妹鼓掌。月光朦胧时,大妹脸部表情看不真切,却能看清她柔美的舞姿在旋转起伏,她舞得很投入,有时手拿纱巾,扇子作道具,表演效果更佳。爸爸和我都陶醉在大妹朦胧飘逸的舞姿中!

没有月光的周末傍晚,爸爸雷打不动地带我和大妹去电影院看露天电影。去电影院要穿过县城一条繁华的老街。这老街很窄,但街道中段丁字路口(洋门口),给我留下深刻记忆。每天晚上,那丁字路口都有几家卖烧鸡(卤鸡或烤鸡)小摊。每家小摊的玻璃罩子上面挂着马灯,桔黄色的灯光,把玻璃罩内摆放的一排排卤鸡或卤鸡腿映得红艳艳的,远远就能闻到烧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每只烧鸡腿当时只需五角钱,但一般的人却是买不起的。六十年代初期,三年自然灾害,粮食颗粒无收,国家贫穷,人们生活非常贫困。然而每次路过那里,爸爸总会买来三只烧鸡腿,每人分享一只。途中我俩走在爸爸的左右,边走边啃鸡腿,边听着爸爸讲着故事。我和大妹很有口福,爸爸常让我俩馋嘴。那美味,那幸福情景让我回味终生!

我上小学就不托管了。放学自己回爸爸的住所,同爸爸去教师食堂共餐。大妹仍旧全托在幼儿园,只等周末才被接回。

寒暑假爸爸才能带我俩回老家看妈妈。当年通车的地方少,回家基本是步行,回趟老家一路艰辛。我上一年级的暑假,爸爸带我和大妹回柞水。爸爸肩上斜拷行李大包,还要背4岁的大妹行走。7岁的我跟在爸爸身后。我见爸爸累得满头大汗,就请求轮换背会大妹,能让父亲轻松一下。但我背一会就气喘吁吁走不动了。当时感觉不是在走路,分明似蜗牛缓慢地在路上移动,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途中遇见一段路程同行的小伙子,爸爸就顾请他背着妹妹走了一段路程。后来爸爸又另请他人背大妹行走。这样我们走了四五天,才回到妈妈身边。

放寒假时,爸爸不敢再带大妹回家了。春节仍把大妹托管在幼儿园里。爸爸只带我回家看妈妈和弟弟。

第二年暑假到了。妈妈想念二女儿,因为一年没见孩子了。妈妈觉得父亲带两个孩子回家很不容易,于是妈妈抱着只有两岁的老三,千里迢迢的步行到洛南看望我父女三人。

那时通信不发达,信息传递很慢。母亲没收到父亲来信就岀发了。她来到洛南,不巧父亲去地区开会了。大妹继续托管在幼儿园。我被暂时寄放在乡党阿姨家里。母亲先找到我,然后我去接大妹到阿姨家来见妈妈。

大妹见到妈妈很激动。走进门大妹就站住了,她望着妈妈咧开大嘴哈哈哈地傻笑。但笑着的小圆脸已经热泪盈眶了,很快大妹的笑脸已经泪如泉涌。她怕大家看到流泪,连忙转过身去擦泪,但泪水越擦赿止不住地流。大妹又转过身来看妈妈,还是泪痕满面。她分明张着嘴巴在笑,却忍不住泪如雨下。大妹忽然扑向妈妈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她哭得让人揪心,惹得妈妈和我,还有阿姨及家人都难过得流出了眼泪。这悲喜交加的情景,大妹哭笑不得的样子,此刻她复杂的心理情感,让我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感到心情沉重!

我俩都上小学了。每天放学,我就牵着大妹的手由西街小学步行到东街外面的洛中。爸爸的宿舍就是我们三人的“家”。

爸爸是语文教研组长,房间较大。这里也是语文教研室活动、开会的场所。那时教研室开会,总是晚自习进行。开会前,爸爸总让我俩先上床睡觉,不许说话乱动,不能影响大人开会。我与大妹就在被窝里装睡,偷听老师们开会的讲话与发言。偶尔大妹忽然爬起来,坐在床上,或者站在床上摇头晃脑,惹得叔叔阿姨们哈哈大笑。我怕爸爸责怪,影响开会,就把大妹的小脑袋按进被窝。大妹还是比较听话的,她又乖乖躺下,一动不动地等到开会结束。

大妹从小爱干净、爱整洁,总是喜欢把屋里屋外打扫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年长身体也好,所以家里重活多为我干。妈妈却只表扬大妹,我就有些不服气了。

1964年,我们已经兄妹五人了。为了方便照顾,父亲又将我们母子再迁居洛南。不久,父亲却被调往商洛师范工作,距家百余里。母亲和孩子却全留住在洛南。五个孩子全靠母亲一人照顾,生活负担很重,母亲心情也时常不好。

大妹从小就喜欢文艺,喜欢看晚会、看戏。为此,大妹付出了沉重代价。大妹12岁那年春节,她多晚上去剧院看戏。妈妈担心安全,不准大妹再去看戏。但大妹执着,正月初十傍晚她悄悄溜出门,跟着邻居和小伙伴又去看戏。看戏回来,全家人都睡了。她叫门,妈妈不准进家。她在屋外大声地哭喊着,说头疼得厉害,妈妈才让她进屋。这一夜,大妹头疼得一直大哭。妈妈以为大妹可能是感冒头疼而已,妈妈麻痹大意。第二天,妈妈去药店买了几包头疼粉,给大妹口服了,以为吃药后会好的。结果她病情毫无轻反而加重。拖延到黄昏时分,大妹已经不哭闹了。我感觉大事不好,大妹快不行了。妈妈着急了但有婴儿脱不开身。我忙跑步去街上诊所请医生。不巧值班医生出诊,我焦急等待了好久。医生回来却让先交出诊费才能出诊。我没带带钱,于是跑步去同学家借来五角钱交了出诊费。医生马上出诊,到家一看说:“这孩子病看晚了,脖子都硬了,她传染了乙型脑膜炎,赶快送县医院吧!"

母亲恍然大悟大哭起来,她才知道孩子生命危在旦夕,却措手不及。我连忙去请邻居大伯来帮忙。大伯和我妈一块速送大妹去医院。大伯十分费力地抱着不省人事的大妺,一路小跑送到医院。我在家里照顾其他弟妹。第二天早上,让大弟照看几个小弟妹,我速去邮局给父亲发了电报,招爸爸速回。

爸爸回来直接去了医院。妈妈回来说,大妹送到医院已不省人事了。医生说,"这孩子送医院太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她!"母亲请求医生竭尽全力抢救孩子。"医生说:“会全力抢救的!但即使救活可能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成为残疾人。”母亲懊悔莫及,泪如雨下。母亲只能不断地祈祷神灵的保祐。

大妹在医院昏睡了三天三夜。在医生尽力抢救下,第三天晚上奇迹突然出现!大妹终于醒过来了!她一睁眼望见身边远回的爸爸,便搂住爸爸的头大哭起来,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可怜!

大妹真是命大,终于从死神手中挣脱了回来!她后来时常有头痛,幸好没有严重的后遗症。一场大病,大妹身体非常虚弱。她从小活泼可爱,所以,父亲格外疼爱她!

父亲去世后,安葬在大妹农村房屋后面的山坡上。每到清明节、七月半我总会和大妹共同祭祀父亲。

我和大妹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中学都是同学。一起上学回家,一起干家务,一起起玩耍。我高中毕业当民办教师,大妹高中毕业后也当了民办教师。我后来考上师范,大妹也考上师范。我俩有共同职业、共同想法、共同语言、共同爱好,总是形影不离。我们经常常见面,每次去大妹家,她总是忙前忙后地款待我。她喜欢音乐,能弹爱唱,我喜欢听她的歌声,和大妹在一起就心情愉悦,有说不完的心里话,我俩是最好的姐妹。但愿我们老年健康,有更多时间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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