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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我们仨团聚了

来源:东饰资讯网

杨绛先生的《我们仨》,分了三个章节:

一是,我们俩都老了

二是,我们仨失散了

三是,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

今日凌晨,105岁的杨绛,长辞人间。或许,在另一个世界,她可以舒一口气:我们仨团聚了。

《我们仨》,从一场梦起笔。

在那个梦里,有最日常的模样:

晚饭以后,他们父女俩玩得正酣。钟书突然可怜地大声求救:“娘,娘,阿圆欺我!”

伴随年龄渐长,这样寻常时刻,反倒比奢侈品更为难得。

家人安在,相伴嬉闹,时光打不散的回忆。

钱钟书和杨绛,是我能想象到婚姻最美好的模样。

杨绛给《围城》的序中,有这样一个小细节:

每天晚上,钱钟书把写成的稿子给杨绛看,等着她的反应。“我笑,他也笑;我大笑,他也大笑。有时我放下稿子,和他相对大笑,因为笑的不仅是书上的事,还有书外的事。我不用说明笑什么,反正彼此心照不宣。”

我不用说明笑什么,反正彼此心照不宣。

两个心如明镜的聪明人。

同样的才华横溢、幽默逗趣,却低调如墨,安度岁月。

杨绛的《洗澡》、《干校六记》,其才华和魅力,绝不在《围城》之下。

钱钟书称赞杨绛是,“最贤的妻,最才的女”

而在《我们仨》里,杨绛幸福地写道,每天的早餐是钱钟书准备的。并略带骄傲地说,能和钟书对等玩的人不多。

梦中的女儿,阿圆,坚强到让人心酸。

几乎每次,看到她生病的那一段,都会泣不成声。

疾病,从来不管人间温情,不问人心善恶,来得凶猛而无情。

写到阿圆的离去,她扶着杨绛,说:“娘,你曾经有一个女儿,现在她要回去了。爸爸叫我回自己家里去。”

上上周的奇葩说,马东提到了自己去世的父亲,他说父亲在梦里告诉他:很高兴跟你做一世父子,有缘再聚。

有些无法再见的面孔,我们只有把自己沉在梦里,才得片刻心安。

马东说,他不相信是父亲托梦,那是自己跟自己和解了。

我以为,杨绛的梦,同样如此。

这份告别,是对死亡的和解,是“我仍然想念却不再纠结”。是当我一个人怀念我们仨时,不是以泪洗面,而是尊重和感念这一世缘分。

阿圆去了,第二年钱钟书也因病离世。

“三里河的家,已经不复是家,只是我的客栈了。”

“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与人物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

这就是家。

作为独立的个体,我们不争不求。哪怕在父子反目,人不为人的世道,我们依然坚守本心。

作为家庭一员,我们盼望相聚相守。寻常岁月,为彼此牵肠挂肚。当困难来临,有你在身边,困难也就不成困难。

作为社会成员,我们又能有各自的事业。阿圆认真教课,成果斐然;钱钟书专心做他的文学研究,偶尔写小说调剂,还成了文学史上的奇葩;杨绛翻译的《堂吉诃德》,至今仍是最好译本。而写小说、随笔,同样在不着痕迹间魅力十足。

这样的他们仨,这样的家,我想便是世人榜样。至简,却至难。

很多人爱看婚姻之道、教育方法、为人处世论,其实,看《我们仨》就足够了。

读《我们仨》,是一种享受。

杨绛的语言,是难得的简单而有力,平实而不枯燥。像在一个冬日的暖阳里,听隔壁老太太,轻躺在摇椅上,讲述一段被尘封的岁月。

她很爱吐槽钱钟书,写他的拙,“初到牛津,就吻了牛津的地,磕掉大半个门牙”。

由于这段写的太逗趣,至今印象深刻。

写他不爱活动。“我在清华借读半年间,游遍了北京名胜,他在清华待了四年,连云泉山、八大处都没去过。”

嫌弃的口吻,跟同事吐槽她老公时,一模一样。

尽管在这些小事上,她总是逗趣地嘲笑,但内心却深刻明白,能和钟书对等玩的人不多,而她,恰是最能心照不宣的那个。

喜欢看他们的照片,二人的表情,是一样云淡风轻的柔和,透着聪慧。

对文革稍有了解的人,大概都清楚,那段牛鬼蛇神横行的岁月,有多难熬。几乎所有涉及文革的题材,都是苦痛催泪,歇斯底里的。比如《陆犯焉识》、《霸王别姬》。

而杨绛和钱钟书的照片,却没有历经苦难的不堪,只是浅淡一笑,化解难言。

他们本就聪明,书又读的多,这份参悟和宽厚,是人生的大智慧。

今天的知乎,收到了七八个邀请,全是关于“杨绛先生仙逝,有什么感受”。

刚看到问题时,我咯噔了一下:又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师走了。

再想想,似乎沉入了杨绛的梦中,听到她浅浅地说了句:

“虽然是在古驿道上,这也是合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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