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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玩笑(三)

来源:东饰资讯网

据说家中有多个小孩的家长都会选择性的更喜欢其中一个,我是独生子,并无感觉父母对我如何的偏爱,但我却有自己的偏爱。对四季的偏爱。

我最中意夏天,为什么喜欢很难解释,它炽烈,像为成熟之前做足了准备,想要破裂,却只会趋向平静。我记忆中的夏天十分短暂,而更南方一些的地方整年都是夏天,那么便富足得不那么让人珍惜了。

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夏天。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里,是否来的及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回忆总是欺骗自己,然而夏天总是很鲜艳。它酷热的感觉如此深刻,白炽的太阳如此巨大,放佛覆盖了所逝去的整个人生,令大部分回忆都带上了汗水流入眼睛后的刺痛。

我总是愿意在夏天的中午出门。

为什么总要在中午出门呢?玩伴的邀请,在太阳的照耀下泊油路亮得刺眼,树木葱郁,行人稀少,好似人迹罕至的野外。在大人们都熟睡的中午,难得的两个小时之内,少年们觉得自己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至少成为了自己的主人。

于我而言,那时是约会时间。

两人比肩漫步,怀着比夏天更热烈的心情走在街道上,没有热的感觉,哪怕挨得再近也不会觉得热,牵手不会,拥抱更不会。实际上拥抱反而会让身体更冷静一下——小小的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内心不再焦灼。可以这么说,约会让夏天变得更清凉。

这是和季娟约会后明白的,季娟是高中同校的女孩,我正式上的第一个女朋友。我们认识于双人约会。

高中的男孩们长出胡须,心里埋藏的种子开始发芽,说好奇也行,说倾慕也罢,无非是天性发作了。男孩们想办法去接近女孩,想了解为什么她们会吸引自己,想了解她们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更想了解她们裙子下面是不是藏着何等关键的秘密。

在那个年代,人们流行双人约会,两个男孩同时约会两个女孩,把目的潜藏在人数之下,大家心照不宣的聚会聊天,虽然是天性使然,却弄得好似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实际上这目的非常纯粹,纯粹得像刚出售的圣代冰激凌。

当时是另外一位朋友想约会自己心仪的对象,季娟刚好是这位心上人的好友。朋友的心上人提出了双人约会,归根结底,我原本只是凑凑人数罢了。

初次见面时季娟蓄着短发,刚好盖过耳根,脸有些削瘦,并不像其他十六七岁的女孩一样显得肉呼呼的,两片嘴唇严丝合缝,像理所当然的闭合着。

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当她用双眼对视你时仿佛树丛中看向你的梅花鹿。你看了看她紧闭的双唇,由此而上注意到她的眼睛,必然能体会她的心思。

除此之外,她的长相非常普通,完全谈不上漂亮,没有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漂亮,这样长相的女孩街上到处都是,你看了一眼,转身便忘了长什么模样。

季娟有先天的疾病——左足有些跛。并不明显,但也能看出来,走路的姿势和常人不同,左足抬起来总是略低一些。所以在约会期间大多数时候是坐着,一开始我并不明白原因,后来想到可能是为了掩盖这种缺陷,其实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是缺陷,反而觉得这是她身上独特的东西,那种异于常人的行走姿势自有其独特的魅力。

我并不刻意同漂亮的女孩交往,可以说对于漂亮完全不在意,并非自我安慰,我固然欣赏那些漂亮的女孩,但从没想过要和漂亮的女孩约会。

约会的地方是个小公园,朋友和自己心仪的对象单独走去了另外一个角落,我和季娟坐在大理石条形座椅上,座椅被一颗巨大樟树的树荫笼罩着。她时常保持沉默,听着我述说。

“你平时也不怎么说话的吗?”我问她。

“没有不怎么说话吧。”她说

“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在听,我在讲。”

“很好啊,你知道得多,比较适合引导话题。”

“可是交谈当然是两个互动。”

“倾听也是互动的一种类型。”

“说来也是,那么把你换成大象也可以咯?”

“大象?”

“它想必也能倾听。”

“大象可能会用鼻子把你卷起来。”

“为什么要卷起来。”

“因为你把女孩比喻成大象。”

“那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动物?”

“梅花鹿。”

“为什么要喜欢梅花鹿?”

“没有特别的原因,躲在森林里的梅花鹿,常人很难一见。即便偶然见到也是透过层层树叶远远的观望,一只梅花鹿在草地上啃食,阳光透过树叶照了下来。”

“如果恰好是猎手呢?”

“不会有猎手的,在很深的森林里面,人迹罕至,没有人会仅仅为了食物就跑进去。”

“所以没有人会看到这样的梅花鹿?”

“恩,没有人能看到,只能想象,但肯定是存在的。”

“想必有机会要去森林里面转一转。”

“你这么想?”

“你没有想过吗?既然这么喜欢。”

“没有想过,因为我知道自己是看不到的。”

“可知道哪里有梅花鹿?”

“知道。”

“那为什么看不到?”

“它总是藏起来的,除非是碰巧或者技术超高的观察者。”

“碰巧的话几率多大?”

“非常低啊,又不是看家畜,数量本来就不多,也不是专门生存下来就是给人看的动物园动物。”

“也是,而且成为一个技术高超的观察者好像也不是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

“涉及方方面面,而且没有意义。”

“为何没有意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能成为职业。”

“这就是最没有意义的地方,职业化后面对的就是现实,那么观察就仅仅是观察。”

“仅仅是观察?”

“没有想象力和好奇心。为了现实的目的而行动。”

“确实,想想也无趣。”

“无趣便是无意义!”她斩钉截铁的说。

季娟并不是第一眼就能吸引我的女孩,她不是我心中的想象的类型。通过互相了解后,她的确有一些吸引我的地方,我当然也喜欢她,却没有到非她不可的程度。

接下来我们经常碰面,我拿着中午的盒饭跑去教学楼的顶层,她随后跟了过来。每天在顶楼约会的情侣总有三五对,我们吃着盒饭,慢慢打量远处的风景,聊着未来人生的走向,中午的时光便很快就消磨过去。

季娟家里有宗教背景,父母都是“预见会”的教友,属于天主教的某个旁枝。他们笃信末日论,相信自己是天选的门徒,在末日到来时会获得拯救,听上去有些像邪教的意味,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不同,只在生活上倡导节俭和自律,以及每天在饭前祷告。

她祷告的样子让我记忆犹新,因为像极了电影里的那种虔诚做派,双手紧握,头颅低垂,双眼闭上然后念念有词。

“至高无上的尊主,愿人都尊你名为圣,愿你的福常驻,愿你的国降临,让我远离纷争,让我获得内心的平衡。阿门。”

愿你的国降临,我试图想象这是怎样的国度,在那里她的跛足会不会被治好,想必是会的,于是我也盼望她能早些迎来这幸福的国度。

每到周末我们便悄悄去对方家里——当然是家长不在家的时候。并不是最初就带着什么目的,而是那种男性的冲动实在无法抑制,在单独相处的时间里我总是想法设法与她发生身体接触,不过每次都被她及时制止,进行得最高的程度是拥抱,连接吻都不肯,这也让我气急败坏,不过冷静下来后就会发现自己确实非常过分。就会真心真意的向她道歉,她每次都会原谅我。

“你很想和我做爱吗?”某天她突然这么问我。

“恩。。。大概是吧。。。”

“那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我想是的”我说。

“所以是因为喜欢我才会想跟我做爱吗?不是因为好奇?”

“不知道,我喜欢你,不过大概对做爱这种事也带着一定程度上的好奇。”

“好吧,我能理解。”

“对不起,会突然非常想和你做那事,非常冲动的那种。”

“恩,知道了,可是并不是我不想和做那事。但需要一个过程,请你给我时间好吗?”她说。

“是的,对不起,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明白。”她握着我的手。“我也很想和你做。也会有冲动。”

“你也会有冲动?”

“是的,并不会比你弱多少。”

“那你怎么能控制住自己。”

“我会默念尊主。”

我是彻底的无宗教论者,但油然升起应该感谢尊主还是诅咒尊主的疑问。

“等一等好吗?”她对视着我的双眼:“我一定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恩。”

她表情严肃的和我对视,仿佛要把自己献身出去的圣女,而在我的内心,自己就像是接受处女祭品的恶魔,产生了莫名的内疚感,从此我避免和她身体上的接触,甚至不曾吻过她,我们就这样交往了很久,亲密的接触止步于牵手,一直到高三的暑假。

暑假即将结束时,我父母外出有事几天,我便约她过来,甚而准备了各种零食,包括午餐,晚餐,菜品琳琅满目,实在是当时的我能做到的极致。我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也有那种预感,整个人都非常兴奋,开门迎接她时更是心跳得厉害。

那天她上身穿着短款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色的雪纺连衣裙,米黄色的凉鞋,淡绿色斜跨小包,头发齐肩膀,刘海微微的弯曲,还带了一副珍珠耳钉。整个人显得清爽而可爱。

我们一起观赏租来的录像带,蒂姆伯顿的《大鱼》,片子十分精彩,而我的心思在九霄云外,我握着她的手,因为紧张手心里满是汗,鼻子里满是她身上洗发水的香味。

想必我当时候因为兴奋而脸红得厉害,她时不时看我一眼,立马又转了过去,不时撇撇嘴,脸上的肌肉紧凑起来,生出了纹路,转而又变得绯红,仿佛纹路里长出来的莲花。

我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她的脸,虽然动作很温柔,却是毫不犹豫的一吻,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头低得更低了。我微笑的看着她,搜肠刮肚的想着应该说些什么。

“我喜欢你。”

“恩。”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对着嘴唇吻了上去。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毕竟是第一次,而预备好的被他推开或者扇耳光后的道歉说辞也没有派上用场,这是悠长的一吻,做了十数年准备的一吻。

我扶着她的肩膀,故作潇洒的问她什么感觉,她说还好,并没有特别的感觉。那声音温柔得像云,我坦然的靠着云,不想做其他动作。当时我的脸上想必是能表现出来的最柔情的模样,把一大块云朵捧在手里。

我继续又吻了上去,手摩挲着她的后背,身体也越靠越近,直到能感到她乳房的触感,软软的两团,被我挤压着,脑海中浮现她乳房变形的样子。季娟的乳房不算小,形状也很好看,被粉红色的内衣保护着,像等待探视的兔子。我尝试着拉开她连衣裙的后背拉链。

“等下。”她制止了我。“想看?”

“恩。”

“我自己脱。你会弄皱的。”她犹豫了下说道。

我表面平静,内心狂跳,我迎接的将是何方神圣啊,杂志上的泳装女郎,电视里的沙滩风光。

“可以摸,但不能作别的了。”

“什么?”

“只能摸。不能插入。”

“好。”

她缓缓的脱下外套,解开连衣裙,穿着内衣内裤坐在我面前。她肚脐眼旁有课黑痣,几根阴毛从内裤上延露了出来,好似悄悄打量的鼹鼠。

“还要看吗?”她问我。

“恩。”

“你也脱掉”

我飞快的脱掉T恤短裤。她也解开内衣,脱下内裤。两人赤裸裸的相对坐着。

我情不自禁的拥她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内心激动得难以自已,我觉得自己再也不同,人生迎来了一个新的阶段,异性裸露的身体像一次洗礼,让我见识到了另外一个领域,即便始终知道这领域迟早会被我了解,但依然兴奋无比。

“我觉得整个人再也不同了。”我松开怀抱,对她说。

“我也是。”

她用指尖摸着我的身躯,从胸脯到腰,每滑行一段距离,都让我莫名的悸动,手放在我的生殖器上,那里因为兴奋而勃起,又红又硬。她仔细的抚摸那里,仿佛某种按摩,从阴经到睾丸,来来回回。

我也慢慢抚摸她的身体,从头到脚,皮肤光滑,乳房柔软,摩挲她有些跛的左足,揉弄阴毛,软软的像一团染黑了的棉花,她的私处紧紧的闭合,让我迫不及待的探索,我正要升手进去,她用手制止了我。

“不能做。”

“啊?我有避孕套。”那是从父母房间偷的。

“不行,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有避孕套也不行。”

“好吧。”我气馁到不行,生殖器也软了下来。

我们彼此赤裸的拥抱在一起,躺在沙发上,从头到脚贴在一起。兴奋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那里真的很硬。”她说。

“恩。”

“顶着有点疼。”

“没办法,软不下来。”

“真的很想做?”

“非常想。”

“我有个办法。”

“什么?”

她附身下去,用舌头舔舐我那里,慢慢用口含住套弄。我甚为惊讶,想不出她哪里学来的这种技巧,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作的舒适无比,以至于没几下就在她口中猛烈的射精。她等我射精完毕,吐出阴茎瞪视着我。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会这样。”

她急匆匆的跑去厕所,传来冲水和漱口的声音。

我再次向她道歉。

“算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成人电影里学来的,厉害吧?”

“厉害,这下舒服多了。一直硬着也很难受。可是成人电影哪里看的?”

“同学那里,你以为只有你们男生看吗?”

“那倒不是,以前有想过女生也会看,只是听到事实还是有些惊讶”

“好奇心都会有嘛,而且今天还派上用场了,看你好像难以忍受了。”

“谢谢你。”

“谢谢我?”

“恩,为了我特地使用了成人电影的技巧,有些感动。”

“不至于啦,也有一点想试试的目的。”

“试一试?”

“恩,看是不是真的和电影里一样。”

“不一样吧?”我脑海中浮现季娟一边为我口交一边回忆成人电影片段的场景。

“你时间短很多。”

“恩,太刺激了,不过再来的话保证不射嘴里。”

“算了,没关系,你喜欢就行。”

我们继续全身赤裸的拥抱在一起,性欲什么的一扫而空,抱着就是最大的满足,仿佛能这样活一辈子。就这样慢慢竟然睡着了。直到耳边传来门铃声。

我们同时惊醒,耳边传来我姨妈的声音。

“李良,开门,我买了菜,特地来做饭给你吃。”

该死,原来是姨妈在附近参加婚宴,听说我父母不在家,顺便过来看我。

“怎么办?”季娟整个脸都扭曲,说话带着哭腔。

“你先去我的房间。把衣服拿上。”

“等一下,我在洗澡。”我大喊着告诉姨妈。

“快点开门,我提了很多东西。”

“你先去我房间,躲到床底下,我找机会你跑出去。”

“什么机会?”她急了眼。

“我大声咳嗽,你就跑出去。”

她慌慌张张的拿了衣服躲进房间,我准备去开门,发现她鞋子还在门口,连忙递给赤身裸体藏在床底下的季娟。

姨妈进来我不停的劝她喝水,过了半小时,趁着姨妈去洗手间的空隙季娟飞快的跑了出去,我同她打了个眼神,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因为匆忙,季娟左足跛得更加厉害。

直到姨妈走后很久,她才从公用电话同我联系。

“回家了吗?”我问他

“回家了,找了个机会出来打电话。”

“今天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你今天说了很多对不起了。回家后我感到很难受,难受到想哭,今天感到很狼狈。”

“怪我考虑不周。我一定会弥补。”

“不,你无法弥补!!”她突然变得大声。“你还没有意识到这种事让我在你面前丢掉了尊严吗?!这是对我本质的损毁你不明白吗?”

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沉默以对。电话里传来她抽泣的声音。

“明天还来我家吗?”我沉默了一会后问她。

“不去,我再也不想去你家了,现在无比厌恶你家,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

“恩,可以理解,那明天再找另外的约会地点。”

“不用了。”

“不用了?那后天呢?”

“也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我们分手吧。”

“分手?”我无法想象不久之前还在为我口交的女孩现在就要远离我。

“恩,分手。”

“今天的事情是意外啊。并不是我故意这样的。”

“我知道是意外,和你分手并不是因为今天,而是因为未来。”

“未来?”

“恩,你想过未来吗?关于我的未来,你马上要去远方大学,而本来你完全可以和我一起留在本地上学。”

“可我们离得并不远啊,三小时的路程。”

“三小时意味着见面周期以月计算,你不会为了看我而每天甚至每周奔赴三小时吧。我也不会为了你这样做。”

“一个月见一次也应该完全可以接受吧,而且还有寒暑假。”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而我很喜欢你,大概喜欢到爱,所以不想忍受每天带着不能见面的难过情绪想念你,这于我也是一种损毁。”

“寒暑假天天见面完全可以的。”

“不用了,你不会为了我留下来,那也不会寒暑假天天和我呆在一起。”她旋即挂断了电话。

后来我曾多次试图联系她,但没有结果,即便去她家楼下等候也没有见到她。暑假过后我去了远离这里的大学。寒暑假期间有想过约她出来聚一聚,但她也从来没有赴约。随着时间的流逝,彼此再也没有联系。

当时我们的感情稳定,两人变得越来越有默契,并不像其他学生时代的情侣一样分分合合的好似游戏,在很多时候我都会产生彼此是终生伴侣的感觉。如果事情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想必我们很大可能成为终生的伴侣。我喜欢她,这喜欢的程度足够支撑几十年。但人生并不存在如果、也许、可能这样的东西。

后来,我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她为何视我为一种损毁,因为我亦不断的损毁着自我,这损毁经常发生,像一个个不太适宜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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