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陶子又在告白他们父子俩，季杨杨有不好的预感。
“说吧，这回你要去哪？“
季杨杨感觉肩膀一轻，陶子不再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对视，他明显看到陶子吞咽口水的紧张。
季杨杨把自己的预警从橙色提升到红色。
“下个星期我要去XLY，其实已经有同事在那了，人手不够需要增援，我打算申请。”
“你说的是已经连续几年战乱，现在一片废墟，还经常有炮火随地炸的XLY？“
季杨杨愣了一下，因为陶子的原因，他这位理科生经常关注国际新闻，看到中东某些国家战乱中的小孩会同情，但陶子要跑到那个地方去，那些会冒烟的武器不长眼，不会因为你的白衣天使就绕路，季杨杨第一次这么坚决地阻止陶子去。
“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战争是人性的泯灭，失败的是你我每一人。那个国家长期有交战区，但枪口，从飞机上扔下来的炸弹还是会伤害到没有任何立场的平民。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出生在那里，他们受伤之后被送到临时搭建的救助棚，医生会把他们分类，红色绑带的病人立刻医治，黄色绑带的病人请稍等，黑色绑带的病人会直接被放弃。你不会觉得他们需要帮助吗？“
陶子盖在被子里的腿搭在季杨杨的膝盖上，双手勾着季杨杨脖子，望进季杨杨的目光里尽是祈求。
“他们需要你，我和小小更需要你。你去了，你让我和小小在家里坐立难安，小小的成绩一落千丈，我的赛车厂牌也黄了，你会不会心软不去了。“
陶子打感情牌，季杨杨也打感情牌，但老婆一哭，季杨杨的心态就塌了。
陶子的泪伴随着强忍的压抑，浸湿了季杨杨睡衣的衣领，季杨杨的心好像也被扔进了咸味的水里，蛰得慌，麻疼。
季杨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这回怎么不是在机场先斩后奏，学会提前打报告了。“
“我会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说服你，而不是强迫你接受。“陶子的哭声大了。
好吧，在一点陶子是进步了，但季杨杨还是没松口同意。
“你先想想怎么说服小小吧，永远不要把孩子当成大人的附属品，咱们家的事，小小也有决定权。我小时候最讨厌被家长瞒着，当我无知。“
季杨杨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两张面纸，盖在陶子脸上，手轻轻拍下去，帮老婆擦眼泪。
“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温柔点，我在哭，你在闹。“
陶子对于老公这种直男式抹泪方式，强烈谴责。刚刚的愧疚、不舍，对太多事情的无奈、恐惧，很深沉的复杂的泪水就这么被老公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