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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每一天命名◎菜场

来源:东饰资讯网
为每一天命名◎菜场

(2018年11月3日)

黄昏不由分说地来了。

V型的路灯洇开灰蒙蒙的天空,橘黄色的光在渐次暗沉下来的秋意中欲说还休,斜斜的几乎是倚着临时围墙的塔吊,在若有若无的雨丝抚慰下失去了往日的脾气,并不发出什么声响,与安静的周遭有种同化的契合。这是在菜场附近的公交车站,大约一年没来这里了。附近的地铁工程划拉开了大口子,几乎绕了一个大圆,我们才抵达人声攘攘的菜市场。

现在,我望着西头公交车驶来的方向。176路还没来的时候,我还在回味着卖鹌鹑蛋的老板娘甜甜的笑。先生挑好后,递与那个大男孩,当老板娘来到摊位时,但听问话:“妈,是7块5一斤对的吧?”这个五十开外的女人熟练地微笑着,点头默然。我仿佛跟在先生后面的随从,也像个懵懵懂懂的实习生,却又思想开岔望着对面某某酿酒坊、面点铺出神,忽然一个撑着蓝色雨伞的女子从巷子里穿过去了,那场景不由令人想及戴望舒的《雨巷》,彼时,黄昏的色泽已经显得慵懒了。

我们专程去了旧摊位。那位六十上下的女人,一眼望去被时光染成褐色的脸上满满诉说着诚恳,尤其是在耷拉下来显得肌肉松弛的眼皮的包裹中,平静和热情各占一半的目光,在很久之前我的“巡视”下,被确定为固定摊位。她语气不急不缓,也懂得做生意,价格和品质上对老顾客向来有倾斜。比如这次,难得到那里去买菜,她就说,哎呀,你们都这么久没来了,我得贵一点卖给你们了。边指着西侧的带鱼说:“这小眼睛带鱼好,肉厚,细腻,看上去虽不咋的,可比那里的好。”一旁泛着银光的是“外洋”带鱼,肉质粗砺,骨骼坚硬,显然鱼也区分了不同的个性。她热情地滔滔不绝着:“都这么专程来我这儿,怎么可能要你们贵呢?肯定更便宜卖了。”她推荐的各色鱼蟹统统买了,然后在她的手下清理、剪切、装袋。以往住在那个片区时,去她那里很是日常,我“认定”她后交接棒就递给先生,随后便悄悄“隐退”了。

都说去菜场可以治愈人心,看到那些活色生香的日常,心渐渐的就平静了,这是有道理的。但见那些卖熟食的,一刀一刀缓慢地切着烤鹅,焦黄的表皮透着掩不住的香气;这边卖青菜的老伯像梳理羽毛般码着自家自产的果蔬,一款天蓝色卡其工作服显然是他家人“赠送”的,肩膀上三个显赫的英文标志,诉说着一段格子间里最司空见惯的故事。先生步至那一摊时,双方会意的笑表明,他早已与之达成很多次钱与货的交接。

在思想中呆久了,到这个现实世界走一走,顿时内外和谐,神清气爽。菜场,毕竟是烟火气息初始的生发地,连接土地和灶台,富有温度和居家风情的源泉。“只是天天去的话,肯定没什么感触了。”下了车还有微雨,我转过头笑说。“那是的。”

若去旅游的话,菜场也是必到之处。感染烟火气,观察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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