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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爱看的极简北宋史(十一):宋辽的第一次碰撞(下)

来源:东饰资讯网

赵光义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自己现在兵锋正盛,携大胜北汉的余威一鼓作气杀过去,之前刚大败了一阵的契丹人未必抗的住。况且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到现在不过四十年,许多汉人依然心向中原正统,要是再过几年这些人都死绝了,契丹洗脑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怎么想那就难说了。事情也正如赵光义预料的那般,宋军势如破竹,一路上州府县城汉人守将纷纷献城投降,广大人民群众踊跃参军,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中,赵光义一路打到燕京城下,将燕京城围了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大宋的人民军队士气极度高涨,纷纷向以赵光义为首的大宋领导集体请战。眼下这形式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

渤海酋帥大鸞河率小校李勳等十六人、部族三百騎與范陽軍民二百餘人皆來降,召見,賜錢帛,以大鸞河為渤海都指揮使。薊縣民百餘人以牛酒迎犒王師,各賜衣服錢帛,遣使隨村墅安撫居民。丁丑,上乘步輦至城下,督諸將攻城。幽州諸縣令佐及鄉民百五十人來降。秋七月庚辰,契丹建雄節度使順州劉延素與官屬十四人來降。——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太平兴国四年

此时燕京城里的守将是两个官二代,一个叫耶律学古,而另一个则是日后大名鼎鼎的白马银枪韩德让——也就是日后和大辽太后非法同居并和宋真宗签下檀渊之盟的那位传奇人士。然而当时这两位每天的工作就是守城与撕逼,原来宋军围住燕京之后整个燕云十六州都大为震动,各地守将纷纷来降,宋军又不断向燕京城里的守军宣传一些“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啦,“全燕赵的汉人联合起来,推翻契丹人的腐朽统治”啦,搞的燕京城里人心动摇,守将之间彼此也看不顺眼——你这个汉人今天不敢正眼瞅我,是不是向投降?心里有鬼?你这个契丹人紧盯着我,难道要搞肃反?在这种情况下,燕京城的状况一天比一天糟糕,眼瞅着就是要完了。

赵光义心情此时极度舒畅,燕京城此时孤立无援,燕云十六州各地的汉人民族解放运动风起云涌,耶律斜轸领着一群残兵败将在燕京城外的清沙河附近只敢摇旗呐喊而不敢进攻。他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必须、一定以及肯定能在辽国的援军抵达前拿下燕京城:辽国平时安置在幽燕之地的这十来万人已经都在这里了,不是被自己打的落花流水就是被自己围的水泄不通,而更远的契丹军队此时还没有调动的迹象——这波是稳稳的要赢的。

实际上,赵光义从太平兴国四年的六月二十三日就开始了对燕京的攻势,而辽景宗则直到六月三十日才知道这事。大惊失色的辽景宗把手下痛骂了一顿,然后迅速派大将耶律休哥领兵星夜兼程的前去支援燕京——要知道,按当时的日子推算,辽景宗应该正在内蒙古“夏捺钵”中,与燕京相距怎么也在千里开外。然而契丹人展现出了可怕的战争效率,从商定出兵事宜,到进行战略动员,再到星夜兼程赶往前线,契丹人一共只用了——七天。

丁卯,北院大王奚底、统军使萧讨古、乙室王撒合击之。战于沙河,失利。己巳,宋主围南京。丁丑,诏谕耶律沙及奚底、讨古等军中事宜。秋七月癸未,沙等及宋兵战于高梁河。——辽史·卷九·本纪第九

在这七天里,鬼知道韩德让和耶律学古俩人经历了什么。我们之前提到过赵光义的鬼畜攻城之道,这两个人在赵光义的疯狂攻势下竟然想方设法安定了城内的军心,并勉力支撑了下来,不得不让人感叹肖燕燕真的是没看错人。而宋军经过十几日的猛攻之后,也已经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契丹人的援军赶到了。

通常来讲,性格耿直的北方兄弟们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援军一到之后就是开兵见仗。然而耶律休哥号称大辽军神,自然和那些夯货不一样。他先是让一起领军出征的耶律沙和盘桓在燕京城外的耶律斜轸合兵一处,一起前往高粱河向宋军邀战——这地方在今天的北京西直门外,北京北站和北交大附近,均价9万一米——宋军正是攻不下城心烦气躁的时候,一看耶律斜轸你这死催的玩意竟然又来撩骚!竟然还领来了援兵!顿时恶从心头起,果断迎战。而耶律沙虽然带来了援军,但是精锐却都在耶律休哥手里,因此完全不是宋军的对手。

这时候辽军的优势开始体现了出来,大辽铁骑来去如风,就算是被打的落花流水,那也是机动性很强的落花流水,而人困马乏又以步兵为主的宋军虽然能够击溃辽军,但却始终追不上他们。于是在两拨人马纠缠的时候,天黑了。

天黑请闭眼。

耶律休哥请杀人。

耶律休哥领着精锐骑兵从侧翼疾驰而来,还十分鸡贼的让每人手持两个火把,造成了一幅“我有兄弟千千万”的架势。打了一天的宋军哪受得了这个,当时就决定后撤到高粱河后面据河而守——然而已经晚了,耶律休哥和耶律沙等人三路分兵,一部正面同宋军纠缠,两路从两侧骚扰夹击,一时间宋军大乱,眼瞅着战局就要崩溃。

赵光义此时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这燕云十六州看样子是拿不下来了,经此一役,宋军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不过他安慰自己,好歹耶律休哥援军来的突然,燕京城里此时估计还没接到信,没从后面给自己再夹击一下,不然真的就完了……

赵光义肯定不知道,20世纪的心理学家们有一项很著名的研究成果,叫墨菲定律,就是“当一件坏事有可能发生的时候,那么它就一定会发生”。在赵光义惊恐的眼神中,被宋军蹂躏了小一个月却依然顽强闭锁的燕京城城门,豁然洞开,韩德让等人领着城里还能动弹的辽军杀了出城。

剩下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除非是天神下凡,又或者是赵光义的军队里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否则没有什么人能挽回宋军的颓势了。宋军一退再退,一败再败,在乱军之中赵光义和手下将领完全失散,我们的太宗皇帝屁股上中了一箭,以至于最后连马都骑不了,被手下抬到驴车上仓惶南逃。

不得不说,开国之初的宋军其战斗力还是十分惊人的,即使是这样的乱军之中,宋军依然对辽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辽军主帅耶律休哥身受重伤,打到最后已经昏死过去,同样被手下抬到了车上继续指挥战斗。

乾亨元年,宋侵燕,北院大王奚底、统军使萧讨古等败绩,南京被围。帝命休哥代奚底,将五院军往救。遇大敌于高梁河,与耶律斜轸分左右翼,击败之。追杀三十余里,斩首万余级,休哥被三创。明旦,宋主遁去,休哥以创不能骑,轻车追至涿州,不及而还。——辽史·卷八十三·列传第一十三

秋七月癸未,沙等及宋兵战于高梁河,少却;休哥、斜轸横击,大败之。宋主仅以身免,至涿州,窃乘驴车遁去。甲申,击宋馀军,所杀甚众,获兵仗、器甲、符印、粮馈、货币不可胜计。——辽史·卷九·本纪第九

然而契丹人骑马很有一套,坐驴车狂奔就没那么在行了。最终赵光义在这场竞速赛中取得了胜利,逃回了涿州。按理说这时候赵光义应该进城养伤,顺便收容溃军准备再战。然而被吓破了胆的赵光义琢磨了一下觉得,契丹人战斗力如此生猛,这涿州城肯定是挡不住他们滴!因此为了大宋社稷考虑,我必须继续战略转移!再向南转移!赵光义不知道,自己的仓皇逃窜给手下将领们带来了多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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