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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将改变潮水的方向

来源:东饰资讯网

之前写了一篇关于批判咪蒙的文章,我承认自己终究有些底气不足,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并未踏入职场,只是凭借着脑海中固有的知识以及对于文章本身的分析来得出结论。如同小学生写的作文,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在批判她的逻辑漏洞上,我可以暂时获得上风,然而另一方面,每每写了一半,想来对方的观点也有一定道理,便又有些理亏,无法说服自己。于是,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在愤怒、悲伤、狂喜等偏激情绪的驱使下,我们很容易产生坚定与狂热,但在稍稍冷静下来后,你又暗自否定与嘲笑上一刻的自己。

在《你的名字》被朋友圈刷屏好评如潮的时候,你也可以听见一些诸如“俗套”、“逻辑缺陷”等等诸如此类的评判,在李安尝试将新技术注入《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有人说“这是一场伟大的具有里程碑式的革新”,也有人说“技术的真实并非艺术的抵达”,在裸贷女性受害者们受到很多人的类似“虚荣堕落不自爱”、“不值得同情”抨击时,你也可以听到身后有人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说:“我们更应该谴责的是事件的制造者、借贷宝平台以及监管制度的缺失”、“对裸贷受害女性的指责是残忍和肤浅的”等言论。

关于裸贷事件,我并不能够同意宋石男老师的观点,便在其公众号下留言,觉得不能因为她们是受害者就不可以就事论事进行批判,这是对于女性不良风气的一种纵容,况且对于其他女性未尝没有警醒作用。后来又刷了刷知乎、澎湃、看了看大V们的公号文,又迅速删掉了,我悲哀地发现我无法形成一套足以说服自己的理论。

我们终将改变潮水的方向

我喜欢这样百家争鸣言论自由的新媒体时代,但长久以来,学校教育中“独立思考”的缺席使得我们更习惯于人云亦云,在各种观点的冲撞面前,我也同样困惑迷茫。

我甚至会疑惑,这些所谓的争辩是否有意义,随着年龄增长,你也渐渐发现,很多事情原来并没有标准答案。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一度恐惧辩论赛的形式并怀疑其意义所在,在很多明明可以选择中立并且要视情况而定的论点上,我们却要被迫偏激地去选择正反,并且为了这个选择不顾一切地搜寻相关资料,还要有屏蔽对方洗脑的坚定与一辩到底的决心。虽说古有中庸之道,然而和事老也仍然逃不出一层贬义的面纱。

演讲、辩论、作文等,似乎从来都是如此,你必须拥有一个明确的观点,而不能模棱两可,在说服他人之前,你首先得说服自己。然而事实就是,很多事情上,站在不同的角度,很容易掉进罗生门的怪圈,因为有一些灰色地带,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就连我们的价值观与思想也不可能是静止的,随着生活的变迁以及见识、经验的增长,摇摇欲坠、土崩瓦解。

在某节课堂的推荐书目上,我讲了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个自己的房间》,奈何拙舌无法准确表达出自己的一些观点而有些闷。老师后来照例玩笑似的传授婚姻经验法宝:伍尔夫嘛也可以读读,但也要记得,骨子里你可以独立,但是回到家庭时还是要装装小女人的。并且现身说法,依旧以幽默风趣博得同学的欢笑。

随即老师举了他在生活在美国的女同学的例子,她在美国和丈夫离婚后,打包了行李后便一无所获,因为在美国房子都是租的,连争夺孩子的抚养权都请不起律师而只能申请社会援助,进而得出美国所谓的自由独立对女性来讲,其实并不见得有多大好处,进而得出生活在中国的女性最幸福。这乍一听似乎无可厚非,然而对于其逻辑背后的挖掘可能更有趣点。

我当然能够理解老师的观念以及以过来人丰富的经验现身说法,然而我仍然无法赞同。几千年的父权制社会框架体系,如果说在过去体现的更多是对女性的压制、歧视以及统治的话,那么在当代社会其实反而是为女性享乐提供种种的便利,特别是在当代中国,婚姻中男性往往要提供车房的保障以及为家庭承担更多的义务责任。所以说如果历史上女性运动是为了争取各种权利,那么当今一些并未受到任何显性压迫的女性去追求男女平等(排除女性中心主义等伪女权),其实是在为了一个更为和谐的状态主动放弃一些权利和既得利益,这就引起了一些男性的不屑:我们承担了更多义务与责任,明明是你们获益更多,为何还要嚷嚷着女权?这其中有对女性的保护,然而也如宋石男教授的观点一样,隐含着某种对年轻女性的纵容。

所以你看,类似男女平等运动,很多接近于真理性质的思想观点,在牵扯到利益与立场时,仍然可以变得似是而非,模糊其本来的界限。

钱理群教授亦曾谈到大学培养的更多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同样觉得如此,偶尔反省自身,也莫名生出一种中文系情怀缺失的失落与怅惘。

我们的中文系,是不是少了些情怀?

我们终将改变潮水的方向

我个人很喜欢上文所提及的老师,而从逻辑上去寻找老师思路上的漏洞也绝非为了批判,应该说,我更期待的是,大学老师在授予知识、经验的同时,在有关正义、平等、自由等命题时,是否能多一些积极的正面的鼓励而非现实利益方面的衡量。

当然,并非是说去向我们描摹一个虚幻的世界,因为其实我们在各种耳濡目染下也深知,踏入社会时心理上落差与脱节的必然,只是,不管今后是不是都像我们如今期待的一样,至少在青年阶段的最初路口,我希望我能满怀热情,满怀憧憬,而不是早早地被灌输现实,利益,妥协之类的字眼,至少我们还幻想着这个世界可以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有一点点不一样。

所以,我们在思考一些问题或者他人在评判你的观点的时候,有时并非出自于观点本身,而更多是从个人利益的角度出发,我们可以称之为角度或者立场,它可能将原本的事物更加复杂化,也可能使得我们形成主观的偏颇而不自知。

这是一个一言不合就互撕的时代。在一些大是大非上三观不合的人需要远离,但在一些似是而非没有绝对标准的情况下,各种骂战总让我心生惶惑。你可以看到微博各种撕,公众大V和吃瓜群众的唇枪舌战,也颇具有一番风采。或许此时我们便更需要伍尔夫所说的“局外人”姿态。

如此看来,即使我们不能完全否定某一种观点,也会有更为偏爱的一个,我就是没有被《你的名字》打动到,我就是觉得裸贷受害者女性应该被指责,那么也不必因为迥异于大众的观点而感到不安。

首先你要自信于肯定自己的观点富含的价值,因为它是你去衡量外界观点与之相比较的基础,其次,请不要因为它的微小便去否决它的意义。

真理产生于争辩,观点的冲撞亦似一场理论上的厮杀,如果无法打败另一方,也不必觉得惶惑与自我怀疑,做一个冷静客观的“局外人”吧。其次或许还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诉诸于历史,以史为鉴,另一个交付于时间,大浪淘沙。

弗吉尼亚·伍尔夫在写完《三个旧金币》时,连最支持她的丈夫这次也无法给予理解,这一次她是真正的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言论中的超前思想虽然不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但它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滴答作响,等待着后人来挖掘,终于新女权主义者认识到了它的价值,以此为基础,掀起了一场新女权主义运动。

“我写出了我最好的书,并感动背靠着墙获得了最有力的支持。不过,逆潮流写作是一种独特的感受:完全不理会潮流是困难的。然而我当然要这样做。”

我们终究要去坚定不移地相信什么,因为它是新的思想价值观形成或者崩塌的基础,即使可能会被人潮所淹没,也请你相信它的价值。

我们终将改变潮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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