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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锅、法官员额、斯文钱、事妈与ADR的春天

来源:东饰资讯网

酥锅。鲁菜中有一道名菜曰“博山酥锅”。相传,这道菜是康熙皇帝老师之一的博山人、内阁大学士孙廷铨致仕后从京城带回的厨子所创。其选择五花肉、牛羊肉、鱼、海带、冻豆腐、炸豆腐、藕、白菜等食材,置于直径近二尺的砂锅中,覆以完整的大白菜菜叶密封,文火慢炖近一晚时间乃成。风味咸香酥烂,鱼肉肥而不腻,蔬菜豆腐醇香浓郁,是春节期间各家必备的菜肴。这道菜最大的特点是乱炖出来的和谐,故成为本文追求的风味。

当今司法改革中,法官员额是难点,法官薪酬是热点,法官角色则是盲点。司法改革如何在法官员额、法官薪酬、法官角色三者之间求得平衡,或许可以借鉴一点博山酥锅的制作技法。博山酥锅不仅是和谐美食,亦是春节期间的佳肴,故此次司法改革可能以此无心插柳之举,迎来非诉讼纠纷解决机制的春天。笔者喜好春天,喜欢写点诸如“中国判例法的春天”之类的文字,故对上述三者的结合与ADR的春天充满了期冀。

法官员额。这次司法改革为什么要搞法官员额,并且标准很死板,绝对不能超过39%?据说上层对现有法官的整体表现不甚满意,故决意要走精英化的道路,要给法官高薪、隆位与严责,故要大力精简。这种方向显然是正确的。但有人质疑步子迈得过大,过急,影响了队伍稳定。笔者以为,这39%的员额上限正是此次改革的前提,没有这个前提,其他举措则无从谈起。故这个决心无需动摇,但应处理好法官特别是39%之外法院人员的待遇问题和面子问题才行。

斯文钱。有人说,在涨工资问题上,法院咋呼了半天,结果被人家公安暗度了陈仓。法院是雷声大、雨点稀,忙活半天还是人家警察得的实惠多。这应该是实情。一是警察的确危险、辛苦, 二是上层的确更认可警察,这一点再怎么嫉妒也没有用。人家警察挣的是辛苦钱,法官挣得则是斯文钱。辛苦钱应该涨,没意见。但斯文钱也不能太寒酸,否则就伤了斯文人的面子。好多人的法官的名分已将不保,斯文钱又被比下去,说不影响情绪打死我也不信。如果工资、薪水又能稍稍满足一下虚荣心,估计改革的阻力就会少一点。终究,人家法官拿高薪,是要下苦工,担严责的。这要见真功夫,耍不得花枪。想攀比,没两下子也不好办。因此,关键是如何使非法官的法院人员的工资能在面子上说得过去。

解决的办法似乎可以是:法官与司法辅助人员不应参照执法类公务员设置,而应归于专业技术类公务员,实行职称工资的薪酬制度。现在,基层法院心里不平衡的地方是:干了十几年、二十年甚至更长,解决不了副科、正科,工资还比不上区县医院的主治大夫与学校的中级职称老师。中级职称的工资是与正科级的职务工资一致的。干了许多年,拿不到学校一般老师、一般医生的工资,这让法官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不好说比老师、大夫水平更高,至少应该持平吧。老师、大夫拿的是斯文钱,法官的斯文钱为何不够斯文呢?因此,将来法官的工资应该朝职称工资上靠,不要再走行政职务或者准行政职务的老路。法官的职称最低应是中级,然后有与县医院、县中学同样比例的高级职称名额。其他司法辅助人员则拿初级职称、中级职称工资,其比例、晋升与教师、医生的条件、程序类似。职称工资一方面可以还法官以斯文,另一方面可以有效稳定年轻人的思想:本科毕业、研究生毕业后虽然只能在法院干法官助理,但至少可以像教师、医生那样获得初级、中级职称的承认,并且还有晋升法官的希望,应该可以稳住这些人。不然,2015年法院招考公务员,大城市似乎还有点户口的吸引力,中小城市、偏远地区的报名情况则令人多少有些担心改革。不知道职称工资法这一招能否奏效?

事妈。现有体制不但不拿法官当专业技术官员,还把法官整成了事妈,这应该是另外一个误区。现在要求法院化解矛盾、解决纠纷、案结事了,结果政府、社区、乡村都把矛盾推到法院,推给法官。现在的法院、法官就整个一事妈。法官当然要裁判案件,解决个案纠纷,但决不能陷在其中不可自拔。法官是通过裁判个案来解释法律规则、具化法律规则,是要给社会评判是非、宣示指引的。习总说要立规矩,法律本身也是规矩,但法律本身的规矩可能有些抽象,要通过法院来具体化,让社会知道具体、明确的规矩。这也是一种立规矩。立规矩是高难度的活,比事妈要高级得多。所以,法院不能自降身份成了事妈,国家也不能让参与立规矩的法院成了婆婆妈妈的事妈。如果这样,无异于杀鸡用牛刀,大刀用来锄地。故法官应专注于裁判,专注于整理裁判规则,给社会以明确的、是非曲直标准指引,由社会参照法律条文和裁判规则引导自己的行为,自行解决纠纷。这如同教人练五禽戏、练太极拳一样,引导自我康复,而不是一味地招呼大家进医院。

ADR。一旦法院、法官的角色从事妈中解脱出来,回归其裁判、指引的本位,ADR的春天就已来临。司法辅助人员可以参与调解、律师以及其他社会人员可以参与调解。政府、社区、乡村可以参与调解。唯独法官不要调解,就是专注于提炼规则,宣示规则。以法官为核心、以裁判为核心,社会自我预防纠纷、自我解决纠纷的能力不断增强,肌体更加健康,ADR的范围、力度不断加大,成为纠纷解决的主力军,迎来自己的春天。

春天。法院的案子越办越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法官越少,警察就会越少。法院的案子要比谁办得少,ADR的案子要比谁办的多。大量的纠纷被ADR化解,天下无讼的春天就会一天一天向我们走来。这不正是司法改革的终极目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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