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很多人都喜欢夏天。阳光、微风、绿树、红花,这些美好的事物让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不像冬天,放眼看去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就算天气晴朗也会有冷风入怀。于是温暖在冬天就变的可贵。
一
今年冬天格外冷,连续多天都在刮风下雨。经常一觉醒来,玻璃上结了一层薄冰。
当我有一天瑟瑟发抖的去阳台上晒衣服的时候,忽然瞥见对面楼的阳台上摆着一盆怒放的花,有着这个季节少有的大红色。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缩着脖子,插着口袋,走路迅速,几乎没有人看见这盆花。我的心里一阵窃喜,我在这个冬天里比他们多了一抹颜色。喜庆的红色就像是火焰,燃烧了我内心的北风。
我哼着歌,走进屋内,心情大好。
后来几天下了大雪,风声呼啸,花的主人将花搬进了屋内,这盆鲜艳的花就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或许它对于很多人都是惊鸿一瞥,但我一直记得。
二
元旦那几日正值上海降温。在豫园游玩的时候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竟有愈下愈大的趋势。风声正紧,但心中的喜悦却丝毫不减。
走在园里,入眼皆是一片白茫茫,亭台、楼阁、假山、长廊、水里的鲤鱼,都在这大雪天活跃起来了。园内游人如织,人声鼎沸,拍照赏雪的人随处可见。
我漫步于园内,观鱼赏花。行至寂静处,踩雪有声,天地无言。在繁华的都市里,感受到了一隅的宁静。
晚上从黄浦江边回来,拂去衣上雪花,钻进了一个小饭馆,点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并说另加钱请他们做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老板听闻点点头,不多时便从后厨出来,手上端着两碗打包好的姜汤。一番感谢后,赶紧回去打开。捧着喝了下去,姜味和红糖融合的异常巧妙,五脏六腑在这甘甜辛辣的滋味里暖和过来了。这时我才想起,老板的两碗姜汤并没有要我们付钱。
身处异乡,此情此景,我还能说这是一个寒冷的日子吗?
三
我是一个很喜欢坐公交的人。在我看来,公交车上隐藏了一个城市的人情百态。
那天坐公交回家,外面下着雨,车上空调开得很高,司机车速很快又不停的刹车。我感到有点不适,便开始观察周围来转移注意力。
突然间,我发现在座位前方有一位刚刚上车的阿姨裹着很多衣服,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看上去很痛苦。
这时,阿姨的丈夫坐到了阿姨旁边,牵着阿姨的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阿姨靠了上去,然后开始闭目养神。那位叔叔仔细听着车上播报的站点,时不时摸一摸阿姨的头发。我下车的时候,看见他们的手还是紧紧握在一起的。
车外细雨霏霏,但这对夫妻的相互依靠的样子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我想,如果以后老了也能这样,那什么风雪都是不怕的。
四
前几天傍晚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夕阳从厨房的窗户斜照进来,屋子里寂静的只剩翻书声。
当时我的面前有一把椅子,一刹那间,我忽然感觉椅子上有一个人在凝视着我。抬起头,我看见了十几年前的祖母,她坐在那里,微笑不语,阳光打在她半透明的身上,可以看见灰尘浮动。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我记忆中样子,头发乌黑,面容慈祥,就连皱纹也不曾添一分。透过她和蔼的目光,我忽然觉得这些日子所经受的委屈、压抑都变得不值一提。那些我背负了许久的压力都变成了尘埃,在我的心里轻轻放下。
逝者已失,我都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祖母了,又何尝不知眼前人是虚幻。但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冷,阳光和祖母的到来都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