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高宇睿的电话,张思豪看向床上熟睡的饶恩恩,他必须为她做这个决定。
她今天只是远远看他,已是伤心欲绝,说明高宇睿在她心里的印记还是很深。绝不能再让她和高宇睿有任何联系,更不能见面。
他走到她的床边,看她一双藕臂放在被窝外头。于是为她放好,重新盖好被子。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双颊旁边,他为她轻轻拨开。双手又不自觉地轻抚她白皙的脸庞。
曾几何时能有这样的时刻,能尽情地看着她,不用面对她的逃避和躲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曾试过不断地更换女友,希望找到一个女人,能代替她。只是越是逃避,就越是爱她。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他为她轻轻拂去。自己能否做那个一生都能为她擦去泪水的男人?
希望她往后流下的每一滴泪,都是幸福的泪水。时间,时间是所有人的朋友。时间可以抚平她的伤痕,可以让她忘记高宇睿的。
再过五天,她就是他的新娘了。看着她熟睡的俏脸,张思豪动情地低头凑近她粉红的唇。
蜻蜓点水般小心温柔。终于,他吻到了她……
电话铃响,阻止了他的动作。张思豪赶紧按了接听,以免吵醒饶恩恩。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对方冷漠至极的杀寒之意,从电话一端传来。
“我不是你,自己的手足都不放过。”张思豪答。
“这就是你准备给我的解释?”高宇焕冷酷的声音更加阴沉。
“我不想杀人。我也不想再和你同流合污。一错再错。”
对方在电话里稍微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沉吟着回顾什么往事,然后阴沉诡异的声音又传来:
“啧啧……你做错什么了?我的电话有录音,我得再听听,温习一下……”
“你别想再用那段录音来威胁我。”张思豪一边压低声音回答,一边看着饶恩恩有没有醒来的迹象。
“当时怎么说的?事成之后,你玩他的女人,我玩他的公司。是这个意思吧?”高宇焕的声音在冷笑。
“高宇焕!你嘴巴干净点。高宇睿也一直对你忍让,这么些年来你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张思豪听到高宇焕不堪的言辞,有着难言的愤怒。
“我置他于死地?餐厅里那些杀手,好像是你叫我安排的?真巧,也有录音。”
张思豪没想到这次又成了他威胁自己的把柄。
“你以为我能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哈哈……张思豪,你等着看好戏吧。” 高宇焕猖狂的笑声,像魔鬼般恐怖。
电话挂断。张思豪心中一片混乱。
抬头,眼神竟对上了饶恩恩睁开的双眸!她的盈盈眸光中,满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思豪一阵阵头皮发麻。
所有的话,她全部都听见了吗?
“谁?谁要置高宇睿于死地?”饶恩恩几乎是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张思豪叹息。越想千方百计掩藏的真相,最后反而要由自己来揭开么?
饶恩恩见张思豪叹气,以为高宇睿发生了什么事情。冲到他面前,激动地问:
“他没事是吧?他没出什么事吧?思豪……他……”
“恩恩……你今天为他那么伤心。第一时间,还是关心他的安危么?”张思豪的声音满是苦涩。
饶恩恩眼帘低垂,似乎也在意外或者是在无奈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激烈反应。
高宇焕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向一边。转身搂住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女人。
展妮妮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耐心。在他打完电话之后,她一直都在继续假装睡着,假装早早从刚才的云雨缠绵之后,她就已昏昏睡去。等了足够长的时间,终于听见身边的男人发出平静的均匀的呼吸。
展妮妮慢慢地抬起他放在她身上的手臂,用极慢的动作,非常轻巧地翻身,脚尖先着地试图一点点下床,以免产生任何有可能吵醒他的动静。
才站到地上,裸色真丝睡裙刚套好身体,阴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你想去哪?”
展妮妮心中哀叹一声,已经这么小心,还是被他发现。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睡着的时候?
骤然被他的大手用力一拉,展妮妮又重新倒回床上。他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几乎是粗鲁地紧紧捏住她双手的手腕。
展妮妮感觉双手手腕像快被掐断一般,仍倔强地一声不吭。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有略略的畏惧,但也依然直视他阴沉的眸光。
“看来刚刚还没把你累够,现在还有力气想去通风报信。既然体力这么好,那就接着来……”他暗哑的声音,充满危险的欲望信号。
“你起来……说什么呢,我是去洗手间。”
高宇焕狠狠地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放开她,翻身躺到床上一侧,闭目躺着。像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展妮妮觉得嘴唇生疼,几乎是逃进宽大的豪华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自己发烫的手腕,轻轻拍打自己发热的脸颊。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各种通红的印记,都在证明着适才这个男人的疯狂。
他向来就是个这样疯狂得可怕的男人,极度残暴又充满报复性,像在丛林的荆棘里生存的危险生物。
这两天来,自从知道高宇睿重新回到美国,她都一直在找机会逃离他的视线范围。可他却像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这两天都一直缠着她不放。
听到他刚刚电话里的对话,她更是着急。饶恩恩的婚期已经越来越近,她必须尽快逃离他的监视。
该怎么想办法出去呢?
突然,听到房外的门开了,又关了的声音。
展妮妮推开浴室外门一看,雪白的床铺空荡荡的,适才正在闭目的男人现已没了踪影。
她在公寓里找来找去,找了几遍,终于确认高宇焕确实是离开了。
怎么又走了?又不监视她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陷阱?
展妮妮有些怅然。也许她永远都无法看透他的任何想法和心思。
她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设定的目标,是不是太难了?难到此生都实现不了?这个男人不是她能独力对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