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夜晚，一个月光灿烂的日子。我和同事们在一家海鲜店聚餐，我对着窗外的圆月，诗兴大发。没料冷风吹来，我的鼻子兴奋地抑制不住，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啶。
大家都笑弯了腰，原来我的喷啶不偏不巧打在对面的科长的脸颊上，当时他正在用筷子夹龙虾。就像兜头一棒，污秽的涶沫溅满了他的右脸颊。科长迅速地抓起几张餐巾纸复住了脸孔，擦了几下，厌恶地掷掉。旁边的小丽叫服务员拿来了热毛巾，自己动手将科长胖嘟嘟的右颊，揩出猪肝色来。
小心叫你穿小鞋！
科长诙谐地竖起一根指头对我说。
我也即兴回答，我是契诃夫笔下可怜的小公务员，一个喷啶，害怕得送了命。
哈哈……科长率先笑了起来，同事们都应声笑了起来。
回到家里，我向妻子讲述了聚餐的逗乐场面，接着提到了我这个喷啶。
你这个太不讲究卫生了，这同你平日邋遢的生活习惯分不开的。
妻子是小学教师，她平日批评刨根究根，不留情面，就像老师教训学生的口吻。接着她向我示范了在公众场合打喷啶的规范举动。
要尽量避开人，向后转脸，或者去洗手间……
我想万一来不及，控制不住，像放屁一样忍不住怎么办？
妻子忍不住笑了，你这个人老大不正经的，难怪你现在连一个主任科员都没混到。
提到主任科员，我的心咯噔一下。因为这次机关有五名晋升名额，听小丽说，科长曾向她打听过他工作经历以及学历情况，看来科长还器重他的。不过，昨天那个喷啶也来得太不时候了。尽管无伤大雅，但我不检点的举止(妻子所说)难免给人留下太随便的印像。瞧，小丽这个r头多乖巧呀，亲手给科长擦脸，而我事后连一点歉意的表示也没有。
我想给科长送点礼品。但送什么好呢？科长的嗜好太广泛，除了烟酒茶三面红旗外，打牌，走棋，钓鱼样样精通。我总不能打了他一个喷啶，送了他一瓶或一条烟么？这样的代价也太大。还是不送呗，做人要有骨气，以后不朝他脸孔打喷啶就是了……
当晚我辗转反侧，直至黎明在朦胧入睡。恍惚科长那张胖脸从窗外飘了过来，发生阴险的冷笑声，小子，谁说我不生气，你当众出我的洋相，就像打我的脸。咱们骑着驴子听唱本一一走着瞧吧……
第二天上班，我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去观察科长的脸色。只见他皮肤病犯了，背脊痒得使劲往椅子背上磨蹭。我突然想起家里有根老爹留下的挠痒棍，决定送给科长。
当天科室开会，向科长汇报工作。当小丽发言时，我发现科长双眼发光，嘴唇努成了圆圈，一手禁不住朝后面伸去。我知道他的皮肤病又发作了。就在他回办公室去挠痒时，我手持挠痒棒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
科长涨红脸孔，胖手够不着要挠的方位，正烦躁不安时，我的挠痒棒不失时机地插入他的后背脊。
嗳，往左，往右，再上一点……
我的娴熟的动作，挠得他正准痒处，舒服得他发出猫叫的声音，哎哟，太过瘾，太舒服了。小李呀，他妈的，你真会来事，上次打我一喷啶，今天又给老子来一捧……
我谄媚地笑着说，只要让你科长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