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２卷第１期 成宁学院 学报 Ｖｏ１．３２．Ｎｏ．１ ２ ０ １ ２年１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Ｘｉａｎｎｉ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 Ｊａｎ．２０１２ 文章编号：１００６—５３４２（２０１２）０ｌ一００３５—０２ 从生态女性主义角度解读《啊，拓荒者！》 代文春 （湖南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湖南 株洲４１２０１２） 摘要：《啊，拓荒者！》是薇拉・凯瑟著名的“草原三部曲”之一。作者以她熟稔的美国西部边疆生活为背景，成 功刻画了亚历山德拉的女性形象。本文将通过对小说主要人物亚历山德拉与艾弗、麦丽和卡尔关系的分析，挖掘 出文本中所蕴含的凯瑟的生态女性思想。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生态女性思想；《啊，拓荒者！》 中图分类号：１１０６．４ 文献标识码：Ａ 引 言 要和自然和睦相处，更是强调所有生命是相互依存的。２Ｏ 薇拉・凯瑟是美国杰出的女性作家，是描写美国西部 世纪７０年代，生态女性主义已经渗透到哲学和文化等领域 边疆生活，讴歌拓荒者精神的能手。她共发表了十二部长 并且取得了很大的发展；生态女性主义对传统文学的渗透 篇小说，两部诗集、和五十五部短篇小说。薇拉・凯瑟以 更是引发了许多文学批评家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重新阐 自己熟稔的西部边疆生活为背景，以饱蘸深情的笔触和优 释女性作家的作品。近年来薇拉・凯瑟在《啊，拓荒者！》 美的抒情手法，创作了“内部拉加斯小说”系列，其中包括 所赋予的女性特征和生态意识也受到越来越多的中国学者 “内部拉加斯”三部曲：《啊，拓荒者！》、《云雀之歌》和《我 的重新解读，笔者正是基于生态女性主义的相关理论，通过 的安东尼亚》。在这些作品中，薇拉着力描写了１９世纪东 对小说主要人物亚历山德拉与艾弗、麦丽的关系和与卡尔 欧和北欧的移民在美国中西部边疆与大自然艰苦搏斗的拓 的爱情的分析，挖掘出文本中所蕴含的凯瑟的生态女性思 荒生活，并且成功地塑造了三位坚强、独立、刚毅、性格饱满 想。 的拓荒女性形象。随着生态主义和女性主义的发展，在２０ 二、《啊。拓荒者！》蕴含的生态女性思想 世纪７０年代薇拉・凯瑟的声誉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西方 艾弗和麦丽都是自然的代表者，通过对小说中两位自 文学评论家开始关注重视薇拉・凯瑟和她的作品，凯瑟被 然的代表者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亚历山德拉正是在这两位 他们推崇为“美国立国以来最伟大的女性作家”，是和福克 自然的代表者的影响下逐渐认同自然、热爱自然、感悟自 纳、亨利・詹姆斯、海明威这些文学大师相提并论的。在她 然。而这也正好体现了生态女性主义所呼吁的女性要和自 的“草原三部曲”中，《啊，拓荒者！》是首次充分体现凯瑟自 然和谐相处。 己风格的作品。凯瑟曾经说过，这部作品是最令她感兴趣 艾弗热爱自然，是精神上亲近自然的代表者。艾弗本 的，因为这部作品是她根据自己在边疆生活的经验及对外 身象征着自然，这一点可以从他宁静的住所，简单的生活方 来移民的了解写出来的。［１］（ ’该部作品以热情洋溢的笔 式以及与自然融为一体中得到很好的阐释。他热爱自然， 调讲述了自小随家人迁居尼布拉斯加大草原的瑞典少女亚 而他对自然的爱又使他相信自然神圣不可侵犯，他应该尽 力山德拉在父亲去世后，毅然挑起家里的重担，带领全家人 力去维护自然的原貌，所以他从不破坏大自然。他在人迹 在荒凉贫困的大草原上艰苦奋斗，苦苦挣扎，并且最终凭着 罕至的池塘的土坎边上种满了绿色的树木，他在土坎上头 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信心，凭着对这片土地的热爱，用勤劳和 的山坡里挖了一道门和一扇窗，要不是从窗玻璃上反射过 智慧，带领家人克服重重困难，用汗水驯服了这匹挣脱缰绳 来的阳光，人们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居住的地方；作为一名兽 的野马，使得这片桀骜不驯的荒山野岭变成千里沃野。 医，艾弗总是友好地对待所有生病的生灵。有一次卡尔家 一、生态女性主义 的母马吃了青玉米肚子胀得像水桶，艾弗轻轻地拍打着它， 生态女性主义（ｅｃｏｆｅｍｉｎｉｓｍ）是在２Ｏ世纪７０年代末产 就像拍小猫一样，他一直不停地拍着，并且不断轻哼着，“妹 生的，是伴随着西方女权运动和生态运动相结合而应运而 子，好了，就好了”就好像是他自己在疼痛。艾弗总是很同 生的一种产物。生态女性主义的主要观点是：批判父权制 情这些生病的动物并且尽力去照顾好他们。艾弗的这些行 二元认识论；揭示在男权社会中女性和自然同处于附属于 为正是体现出他的慈母形象和女性群体形象。而艾弗的这 男性的地位，皆被视为可以掠夺占有的资源；女性的被压迫 些女性特质和对自然的热爱正好体现了生态女性主义的特 与自然的被掠夺是相互联系的；并希望在基于女性和自然 征，那就是关爱、相互帮助和无私的价值观。然而这些却被 和谐相处的基础上建立一个消除性别歧视，缓解生态危机 人们视为不是正常人的行为，因此遭到了周围人的质疑，被 的和谐社会。生态女性主义还认为女性更亲近自然，女性 人们称为“疯子”。但是亚历山德拉却尊重艾弗，看到了他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１２—１２ ３６ 成宁学院学报 第３２卷 与自然的亲近性，经常去问他关于自然的知识。当她遇到 教会，一起做针线，对于亚历山德拉来说，麦丽是她的朋友， 更像是她的女儿。而对于麦丽来说，亚历山德拉则是她最 好的朋友。当艾米反对亚历山德拉和卡尔在一起的时候， 麦丽理解他们的爱情，并提醒艾米他们是真心相爱的，生态 女性主义关于爱、相互理解和相互依存等宗旨的核心蕴涵 在她们的关系上得到了很好的阐释。 困难拿不定主意时，也经常向艾弗请教。当亚历山德拉向 艾弗请教养猪的方法时，艾弗建议让亚历山德拉将猪赶到 高粱地放养。与艾弗的交往中亚历山德拉渐渐认可他的看 法并且得到启发：凡事都不应该违背自然，而是顺应自然。 在艾弗的精神指引下，亚历山德拉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自 然观并渐渐认同热爱自然。她经常回忆起和弟弟艾米在户 外游玩时所看到的池塘里的野鸭，她对于池塘中的野鸭的 回忆是如此的细腻和怜爱。“对岸的垂柳下面有一道小湾， 那里水比较深，流的这么慢，好像在阳光下睡着了。在小河 亚历山德拉的感情追求过程正是她对女性身份的认同 过程，是她舍弃男性“自我”，而走向生态的“自我”过程。 在文章的第一阶段，亚历山德拉的性格特征趋于男性化，拒 绝女性身份。在作品中，她刚出场不久，她把自己的头巾解 了下来，系在艾米的脖子上。这时一个男人看到了她解下 头巾后露出的“一头浓密黑亮的头发”，发出感叹：“天哪， 里有一只单身的野鸭，在明暗掩映之中游泳、潜水、整理羽 毛，逍遥自在地嬉戏。……”亚历山德拉从来没见过像那 只野鸭那么美丽的生物。”这典型的浪漫田园诗的观点证明 了亚历山德拉对自然的爱。从自然中得到的感悟和启示， 让她感受到了这片桀骜不驯的土地中所蕴藏的巨大潜力。 姑娘，好一头头发！”。亚历山德拉听到并不感到高兴，反而 “以古希腊女英雄的气概狠狠地瞪了他二眼，咬紧了下嘴 唇”。从这个例子，就可以看出亚历山德拉拒绝承认自己女 性的身份。在这一阶段当卡尔向她委婉地表达爱慕之情 时，亚历山德拉表现是无动于衷。正如沙龙・奥布莱恩 （Ｓｈａｒｏｎ ０’Ｂｆｉｅｎ）说的：“亚历山德拉从来没有承认自己对 她热爱土地，尊重土地，视其为朋友，与其进行沟通，所以这 片旷野最终给了她丰厚的回报。经过十六年的奋斗，这片 曾经贫瘠荒芜的荒原终于变成了“临土”，到处都是欣欣向 荣的新景象。生态女性主义竭力强调所有的生命是相互依 存的，因此亚历山德拉既在艾弗的影响下热爱自然，同时她 也非常尊重理解关爱艾弗。当艾弗因为经营不善失去土地 时，亚历山德拉收留了他，并且视他为朋友、家人。因为艾 弗不喜欢人类生活方式，更喜欢和马在一起，坚持住在马厩 异性的好感，也从没有向她的忠诚的追求者卡尔透漏出一 点自己的爱意，她总是声称卡尔是她的朋友而不是爱 人。”【２）（ 十六年后，当亚历山德拉获得了拓荒的成功 后，她的肌肤和身材都呈现出明显的女性柔美的特征。比 如“她的身材更加圆润，肤色也稍黑了一些，似乎比年轻时 的草料库里，所以亚历山德拉特意给他在马厩里盖了间房 子。当亚历山德拉的弟弟艾米认为艾弗是疯子要把他送到 精神病院的时候，又是亚历山德拉保护了他。她对艾弗的 理解和关爱正好体现了生态女性主义的特征，那就是关爱 和互相帮助。她的行为也正好体现了女性伦理道德的无私 和宽容。 除了艾弗之外，麦丽是自然的另一个最高代表。她是 最具有女性特征而又代表自然的人物。生态女性主义竭力 揭示女性更亲近自然，女性可以和自然和谐相处。麦丽的 更加开朗，更加精神了。……她仍然将她的头发织成两个 辫子盘在她的头上，由于卷曲的发梢，使得她的头看起来就 像菜园里的向日葵；因为她的遮阳帽拿在手里比戴在头上 的时候多，所以一到夏天她的脸总是晒得黑黑的。不过露 在袖子外面，领口敞开处的肌肤是只有瑞典女人才有的白 嫩、细腻、光滑的肌肤，就像冬天的冰雪一样。”凯瑟对亚历 山德拉的外表的描写是和自然紧密联系的，把她的头形容 为一个很大的向日葵，赞美她的肌肤就像冬日的白雪一样 白嫩。生态女性主义中的关于女性更亲近自然的思想在这 段话中得到了很好的诠释。而她的女性特征在卡尔面前的 表现中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当卡尔称赞她的美丽时，她 竟然“脸红了”并“笑了起来”。在小说的末尾，“他们走近 大门。在开门之前，卡尔搂着亚历山德拉，细吻着她的眼睛 和嘴唇。后来她靠在他的肩头，低声说她累了，她很孤 独。”从这一段的描述中可以看出这是第一次亚历山德拉开 始正视自己的欲望，展现自己的感情欲望。亚历山德拉的 果园以及树木就被赋予了象征自然的意义。亚历山德拉将 荒野视为可以改变，可以驯服的土地，而麦丽却将她的果园 视为精神上的避难所，所以她的果园仍然保留着自然的原 貌。当她情绪低落时，她整天呆在她的果园里诉说着；麦丽 很喜欢树木，果园里的树木被她视为可以沟通交流的精神 上的朋友。正如小说中所描述的：“我喜欢树木……当我坐 在树下时，我感觉他们能够明白我所想的一切”。麦丽对果 园和树木的依赖就体现了麦丽对自然的热爱，与自然的和 谐相处。麦丽对自然的热爱还体现在她对动物同样也富有 同情之心。她认为动物应当自由自在地生活着，不应当被 杀死。当艾米和麦丽来到户外打猎时，看到喋血的野鸭，麦 丽哭了，并大喊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干呢？”。麦丽对野鸭 女性特质也由迷失最终完成了复归的蜕变。 三、结语 生态女性主义认为女性和自然有着某种联系，而通过 对亚历山德拉对艾弗、麦丽的态度可以看出亚历山德拉深 深地被自然的代表者——艾弗和麦丽影响着，并逐渐懂得 了人类与自然的联系并且与自然建立了更加和谐的关系。 参考文献： 的同情恰好体现了生态女性主义所关注的女性和自然之间 的关系。同时麦丽还代表着自然。在文章中，最常用来描 述麦丽自然之美的颜色词就是黄、棕、红。作者在文章中是 如下描述麦丽的相貌：“她是一个肤色稍黑的女孩，有着一 头棕色卷发，一张红润诱人的小嘴和一双棕黄色的大眼 ［１］Ｗｆｉｌａ Ｃａｔｈｃｒ．Ｍｙ Ｆｉｒｓｔ Ｎｏｖｅｌ，Ｓｔｏｒｉｅｓ，ｐｏｅｍｓ ａｎｄ Ｏｔｈｅｒ Ｗｒｉｔｉｎｇｓ［Ｍ］．Ｎｅｗ Ｙｏｒｋ：Ｌｉｂｒａｒｙ ｏｆ Ａｍｅｒｉｃａ，１９９２． 『２］Ｓｈａｒｏｎ Ｏ’Ｂｒｉｅｎ．Ｔｈｅ Ｕｎｉｔｙ ｏｆ Ｗｉｌｌａ Ｃａｔｈｅｒ’ｓ‘Ｔｗｏ—Ｐａｒｔ 睛。”亚历山德拉对邻居麦丽的态度就体现出了她对自然的 态度。自从麦丽搬来后，亚历山德拉和麦丽经常见面，成了 倾心相谈的好伙伴，结成了姐妹情谊，她们经常一起结伴去 Ｐａｓｔｏｒａｌ’：Ｐａｓｓｉｏｎ ｉｎ Ｏ Ｐｉｏｎｅｅｒｓ！『Ｍ］．Ｌｏｎｄｏｎ：Ｌｏｎｄｏｎ Ｆｅｒｎｗｏｏｄ Ｐｕｂ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ｓ，１９７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