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园区的类型多种多样，其中包括免税区、 形态。这可能也是工业园区至今也没有一个统一 出口加工区、自由贸易区、企业区、保税区、工 概念的原因之一。由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国 业园区（包括生态工业园区）、工业村、工业团地、 情的不同，虽然名称相同，但各国的工业园区在 科学园区、技术园区、研究园区、技术城等各种 设立和发展过程中存在着诸多的不同（见表１）。 表１：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工业园区的比较 发达国家和地区 发展中国家和地区 设立背景 工业对城市中心的压力和对环境的污染 生产力不足、缺乏资金、人才缺乏、技术落后 条件 高速公路出现，城市郊区化 跨国公司扩张和新国际分工，郊区城市化 开始时间 ２０世纪５０年代中期 ２０世纪６０年代初期 特征 靠房地产来驱动、提供绿色空间、基础设 提供更好的基础设施，并创造不同的制度环 施、减免税优惠政策 境，优惠政策，吸引外资，带动地方经济发展 最新动态 部分园区进入了产业集群的良性发展阶段 区域竞争白热化 资料来源：王缉慈等，促进产业联系——工业园区发展的关键，地方产业集群网 所以，为了便于进一步对我国工业园区进行 会）”。它不同于科层组织和垂直一体化组织，它 分析，更好的澄清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二者的区 是对有组织的价值链的一种替代 Ｊ。 别和联系，结合我国实际情况，笔者把我国大陆 从波特教授１９９８年定义我们不难看出，产业 地区的工业园区分为两类：一类是各级地方政府 集群有两个基本的特征：一是产业集群中的各个 为了吸引投资，发展本地区经济而人为设立的各 机构要在地理上接近，有一定的地理范围要求； 级经济技术开发区，我们不妨称之为开发区；另 二是产业集群中的各个机构要相互联系。集群内 一类是在当地工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为了更好的 的各种机构不能仅仅是简单的地理扎堆，彼此之 满足当地中小企业发展需求而设立的工业园区， 间没有任何联系。 我们称之为特色工业园区。 其他研究者也给出了产业集群的定义。如巴 卡蒂尼（Ｂｅｃａｔｔｉｎｉ）将产业集群定义为产业区，即 二、产业集群的内涵 以同业工人及其企业簇群在特定地域内大规模自 然地、历史地形成为特征的地域性社会实体Ｉ６】。派 （一）产业集群的定义 克（Ｐｙｋｅ）将产业集群定义为“再生产过程中相 人们对产业集群（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ｃｌｕｓｔｅｒ）现象的 互关联的企业聚集，通常在一个产业内，并且根 关注由来已久。同工业园区一样，产业集群的概 植于地方社区” Ｊ。 念至今仍不清晰。根据《牛津简明词典》，集群 从派克和巴卡蒂尼的产业集群定义中我们还 是指一群共生的物种。而根据Ｍ・波特教授１９９０ 能总结出产业集群的另两点特征，一是产业集群 年定义，产业集群是一组通过垂直（买方／供应商） 是自然的历史的形成的，即产业集群的形成具有 或水平（共同客户、技术、渠道）关系连接的产 内生的性质，这点同工业园区的形成机理完全不 业【４】。Ｍ・波特教授首先将集群概念引入产业领域， 同，工业园区是外生的产物；二是产业集群根植 其表述虽然经典，但其过于简练的表述在将一个 于地方社区，也就是说集群内的各种组织要在文 生物学概念引入一个全新领域时，仍就造成了人 化上融入其所处的地理位置，它们是在共同的文 们对集群理解上的混乱，甚至造成了集群概念的 化认同基础之上的建立联系并相互信任的。 滥用。 （二）产业集群的起源及研究进展 基于这个原因，Ｍ・波特教授与１９９８年其新 实际上，人们对产业集群的关注也是由来已 作《集群和新竞争经济学》中完善了自己的定义， 久。１９世纪９０年代马歇尔就提出了产业区的概念， 他认为产业集群是“指在特定领域中，同时具有 阐述了中小企业在地理上集中能够给企业发展带 竞争合作关系，且在地理上集中，有交互关联的 来种种好处。此后，各个不同学科领域的研究者 企业、专业化供应商、服务供应商、相关的产、ｌ 又从不同的方面对企业地理集中现象进行了研 以及相关的机构（如制定标准化的机构，产业公 究。例如，韦伯的工业区位理论、熊彼特的创新 ７２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理论、科斯的交易费用理论都在一定程度上丰富 了人们对产业集群理论的认识。上个世纪８０年代， 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意大利北部传统产 础上发展的新产业区概念，也都强调了集群企业 的地理集中性。而我国浙江块状经济产业集群的 “一县一业”、“一乡一品”也证实了产业集群应 在一定的地理范围内存在。也正是工业园区和产 业集群在作用上和特征上的相似之处，使人们非 常容易对二者造成混淆，甚至认为产业集群就是 工业园区、培育产业集群就应该构建工业园区。 （二）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的区别 首先，从形成机制来看，工业园区是外生的， 业集群和美国硅谷高科技产业群的迅速发展及其 在国际竞争中表现出来的竞争优势和对区域经济 发展的巨大推动力量，使产业集群成为世界各国 政府和学术界关注的亮点。其中，意大利学者巴 卡蒂尼对第三意大利现象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在 沿用马歇尔提出产业区概念的基础上提出了“新 产业区”概念，描述了中小企业集聚成功的一些 特征。其后，皮埃尔和赛伯提出了弹性专精理论。 从此，产业集群理论真正从以前的集聚理论进入 现代意义上的集群理论研究范畴。上世纪９０年代， Ｍ・波特教授在其经典著作《国家竞争优势》一书 中，首次提出产业集群的概念，并在战略层面上 将产业集群同国家竞争力联系起来，更是掀起了 研究产业集群的热潮。 三、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的关系 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的两种事物。更好的了解产业集群和工业园区， 必须明确二者之间的关系。 （一）工业园区与产业集群的联系 首先，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都承担着促进当 地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在我国，建立工业园区 的初衷就是各地地方政府为了发展地方经济、扩 大就业水平、甚至调整地方产业结构。虽然在发 展工业园区方面存在着诸多的问题，但不可否认 的是我国的特色工业园区和很多开发区尤其是８０ 年代发展起来的经济技术开发区确实起到了上述 的作用。而从现在世界经济发展的情况来看，产 业集群在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增强地区竞争力方 面也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产业集群已经成为 区域竞争的重要参与力量，Ｍ・波特甚至认为，地 区产业集群是一个国家竞争力的决定力量。可见 产业集群的巨大作用。 其次，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在地理上都体现 出了地理集中的特性。根据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和 我国学者给出的定义，我们都可以看出工业园区 是政府在一定区域内通过建立基础设施、制定优 惠政策来鼓励园区内部企业发展的政策工具。我 国学者甚至认为工业园区的面积应该在ｌ平方公 里到１００平方公里的范围内。产业集群也是如此， 虽然没有学者给出集群具体的面积，但不管是波 特１９９８年给出的定义，还是贝卡蒂尼在马歇尔基 而产业集群从本质上讲是内生的。工业园区是政 府为了发展经济设立的特殊边界，是政策的有效 载体。也就是说，只要政府划出一定的区域，建 立起基础设施，为了吸引企业再制定一定的优惠 政策，我们就可以称之为工业园区，即使以这种 方式建立起来的工业园区并非都能得到良性的发 展。而产业集群则是内生的。产业集群的各种组 织根植于它们所在的社区，强调社会资本在集群 发展过程中的作用，强调集群所在社区的文化等 不可复制的因素对集群内企业的影响。也正是这 个原因，人为的打造产业集群很难取得成功。 其次，从产业联系的角度看，工业园区内的企 业可能存在较强的产业联系，也可能不存在任何的 产业联系，而产业集群内部的企业肯定存在较强的 产业联系。例如，在我国，特色工业园区内部的企 业一般具有较强的产业联系，而我国一般的单纯为 发展经济、吸引投资而建立的开发区内的企业一般 产业联系较弱甚至没有什么产业联系。产业集群之 所以能称之为产业集群，其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产 业联系，没有联系的企业群落只能是企业扎堆。 图１：上业 Ｉｘ．十ｌｌｊ’。 、ｊ 群的关系 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产业集群都是在工业园区 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也不是所有的工业园区最 后都能够发展成为产业集群，但是，不可否认的 是，确实有些工业园区发展形成了产业集群。例 如，印度的软件生产基地班加罗尔和我国台湾的 新竹工业园。也有些产业集群为了更好的适应经 ７３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济发展的需求，以工业园区的形式来进行更高层 次的发展。例如，位居意大利的米兰和罗马城之 间的普拉托地区原来就聚集着大量的毛纺织企 业，后来在此基础上建立了配套设施完善的占地 ４００多公顷的马可——罗托工业园区。 综上，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是两种不同的事 物，但二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在某种情况下， 二者之间还可以互相转化，融为一体。二者的关 系如图１所示。 四、有条件的工业园区应朝着 产业集群的方向转化 在国内，虽然工业园区作为一种政策工具被 各级地方政府普遍采用，但工业园区的发展状况 却不容乐观。发达国家的工业园区在产业转移的 基础上很快得到了良性的发展，很多已经在产业 集群的基础上有了较强的竞争力，而我国由于各 级地方政府都认识到了发展工业园区的作用，导 致现在工业园区重复建设、恶性竞争，工业园区 竞争日趋白热化，有的园区不但不能永续存在下 去甚至连短期发展都存在困难。根据浙江省２００２ 年统计显示，全省县级以下的４０５个工业园区平 均建成率仅为１９．５％，入园企业共有１５６４８家，平 均每个园区不足４０家企业，而实际投产企业更是 只有３０家。在经济发展程度居于国内前列、民营 经济发达的浙江省尚且如此，可见其他地区工业 园区的建设情况更不乐观。所以，认清了工业园 区和产业集群的关系，为了增强工业园区的竞争 力，使工业园区得到良性健康的发展，有条件的 工业园区应朝着产业集群的方向转化。 （一）工业园区向产业集群发展的制约因素 一是产业集群都是以某主导产业为核心发展 地区经济的，所以，工业园区首先要解决主导产 业确定问题。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市场作为资 源配置的手段解决这一难题的，而工业园区是政 府主导下的产物，主导产业的确定要由政府来完 成。在我国经济发展极不平衡，工业园区数目众 多的条件下，各个地方政府自行规划主导产业非 常容易使各个工业园区陷入重复建设，恶性竞争 的泥潭，不但达不到招商引资的初衷，而且还会 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二是产业集群中的企业必 须具有较强的产业联系，但是作为外生的工业园 区，如何保证工业园区内产业的相关性是一个难 以解决的大问题。园区筹建之初，吸引企业入驻 都比较困难，更不要说保障企业之间的相关性了。 ７４ 有学者认为可以通过链式招商增强产业中企业的 相关性，但链式招商除了要解决刚刚我们所说的 园区筹建之初招商引资的瓶颈之外，园区内主导 产业确定的问题也不容回避。三是产业集群在形 成过程中有很多不可复制的因素。例如，制度、 文化、企业家精神、甚至外部偶然因素等等。 以上种种制约因素的存在决定了并非所有的 工业园区都能发展成为产业集群，例如大多数开发 区；但并不是所有的工业园区必须以产业集群作为 其发展的方向，每个开发区完全可以根据自身的情 况，选择其它更加适合自己的路径进行发展。 （二）具备发展成产业集群的工业园区类型 一是特色工业园区。在筹建工业园区之初， 当地已经有了比较成规模的产业基础。也就是说， 产业集群的内生条件已经基本上满足，工业园区 的建立是原有自发形成产业的一次有计划的产业 转移，所以解决了产业的确定以及产业的关联性 问题。这种工业园区由于在很大程度上是内生的， 政府只在提供基础设施和政策优惠方面对原有的 企业产生影响，使企业在政策的引导下进入了规 划的工业园区，让它们在地理上更加临近。所以， 这些企业并不欠缺产业集群所要求的内生性，也 就不缺乏产业集群在文化、制度等方面很难短期 培养和复制的因素。因此，这些园区应以产业集 群作为它们未来的发展目标。这其实也是具有产 业集群雏形的企业群落通过工业园区形式得以更 快发展的情形。 另一种是外生的国家主导的高新技术工业园 区，例如印度的班加罗尔和台湾的新竹，最终形成 了具有产业集群竞争力的园区。高新技术工业园区 是各类开发区中的一种，这种工业园区发展的是高 科技产业，首先解决了主导产业确定的问题。高科 技的发展决定着一个国家在世界的地位，甚至事关 国家的安全，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高科技产业具有 公共物品的属性，由政府确定具有合理性。其次， 在国家层面上确定的工业园区也避免了重复建设， 无序竞争的弊病。但是，也并不是说国家主导的高 科技工业园区就一定能发展成为产业集群，这不但 需要政府依据市场规律办事，促进其发展，而且要 达到产业集群的要求，让企业真正根植于其所在社 区，还需要禁止政府的各种短期化行为，给企业的 自由发展留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五、结论和启示 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是两种不同的事物。工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业园区是一种由政府或企业为实现工业发展目标 为其发展的导向。 而创立的有地理界限的特殊环境，是区域开发政 【参考文献】 策的工具，是在政府力量作用下的产物。产业集 【１】范晓屏．工业园区与区域经济发展【Ｍ】．北京：航空工业 群是具有密切产业联系的企业和相关机构在一定 出版社，２００５：１１－１２． 地理区域上的集中，是历史的自然的形成的，是 ｆ２】余竹生，王晓波，李绩才．我国高新技术开发区集群化发 依靠内力自发发展起来的。 展战略初谈【Ｊ】．港口经济，２００３（６）：３２．３３． 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既有相同点，又有不同 【３】王缉慈．工业地理学【Ｍ】．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出版 点。有些产业集群是在工业园区的基础上发展起 社，１９９４：２２．２７． 来的，但并不是所有的工业园区都能够以产业集 【４】Ｐｏｒｔｅｒ Ｍ Ｔｈｅ ｃｏｍｐｅｔｉｔｉｖｅ ａｄｖａｎｔａｇｅ ｏｆ ｎａｔｉｏｎｓ［Ｍ］．Ｔｈｅ 群作为自己发展方向，也不是所有的工业园区都 ＦｒｅｅＰｒｅｓｓ，１９９０． 必须以产业集群为导向发展。有些产业集群因为 【５】Ｐｏｒｔｅｒ Ｍ Ｅ Ｃｌｕｓｔｅｒｓ ｎａｄ ｎｅｗ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ｏｆ ｃｏｍｐｅｔｉｔｉｏｎ［Ｊ］． 经济发展需要，要通过工业园区的形式发展，但 Ｈａｒｖａｒｄ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ｒｅｖｉｅｗ，１９９８（６）：７７—９０． 工业园区并不是产业集群产生的必要条件。 【６】王缉慈，等．创新的空间：企业集群与区域发展【Ｍ】．北京 产业集群也越来越多成为区域竞争的重要参 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１：１０３—１０６． 与力量，甚至决定着一个区域的竞争力。我国应 【７】ＰＹＫＥ ＳＥＧＥＮＢＥＲＧＥ Ｗ，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ｄｉｓｔｒｉｃｔｓ ｎａｄ ｌｏｃａｌ 该促进有条件的工业园区朝着产业集群方向发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ｒｅｇｅｎｅｒａｔｉｏｎ［Ｃ］，Ｇｅｎｅｖａ：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展。特色工业园区和国家主导的高科技工业园区 ｆｏｒ ｌａｂｏｒ ｓｔｕｄｉｅｓ，１９９２． 具备向产业集群发展的条件，应该以产业集群作 ｏｎｅ ｗａｙ ｔｏ ｄｅｖｅｌｏｐ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ｐａｒｋｓ Ｙ０Ｕ ＺＨＥＮＬＡＩ．Ｌ【Ｕ ＹＩＮＧＺ０ＮＧ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Ｉｉａｎｊｉｎ Ｕｎｉｖｅｍｉ＆Ｉｉａｎｊｉｎ，３０Ｏ０７２，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ｐａｒｋ ａｎｄ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ｃｌｕｓｔｅｒ ｈａｖｅ ｓｏｍｅ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ａｌｔｈｏｕｇｈ ｔｈｅｙ ａｒｅ ｄｉｆｅｒｅｎｔ ｔｈｉｎｇｓ． Ａｔ ｆｉｒｓｔ，ｔｈｅ ａｒｔｉｃｌｅ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ｅｓ ｔｈｅ ｍｅａｎｉｎｇ ｏｆ ｔｈ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ｐａｒｋ ａｎｄ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ｃｌｕｓｔｅｒ 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ｔｈｅ ｔｈｅｏｒｙ 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ｅｄ ｂｅｆｏｒｅ．Ｔｈｅｎ ｉｔ ａｎａｌｙｚｅｓ ｔｈｅ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ｉ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ｔ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ｐａｒｋ ａｎｄ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ｃｌｕｓｔｅｒ ａｎｄ ｄｅｆｉｎｅｓ ｈｔｅ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ｔｈｅｍ ａｎｄ ｍａｋｅｓ ｐｅｏｐｌｅ ｋｎｏｗ ｔｈｅ ｅｘａｃｔｌｙ ｍｅａｎｉｎｇ ａｂｏｕｔ ｔｈｅｍ．Ｆｉｎａｌｌｙ，ｔｈｅ ａｒｔｉｃｌｅ ｎａａｌｙｚｅｓ ｔｈｅ ｆａｃｔｏｒｓ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ｉｎｇ 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ｆｏｒｉｌｌ ｆｒｏｍ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ｐａｒｋ ｔｏ ｔｈ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ｃｌｕｓｔｅｒ ａｎｄ ｐｕｔｓ ｆｏｒｗａｒｄ ｔｈｅ ｉｄｅａ ｈｔａｔ ｔｈｅ ｓｐｅｃｉａｌ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ｌａ ｐａｒｋ ａｎｄ ｈｉｇｈ—ｔｅｃｈ ｉｎｄｕｓｔｉｒａｌ ｐａｒｋ ｓｈｏｕｌ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 ｉｎｔｏ ｔｈ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ｃｌｕｓｔｅｒ．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ｐａｒｋ；Ｉｎｄｕｓｔｉｒａｌ ｃｌｕｓｔｅｒ；Ｓｐｅｃｉｌａ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ｐａｒｋ；Ｈｉｇｈ—ｔｅｃｈ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７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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