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你呼唤。
无有回应。他站在哪里,站在门口,手捧那只空空的碗,一如往昔。
沉默。沉默如一尊佛。
父亲:一幅油画,一尊雕塑,还是一座碑?
漫长岁月的铧犁,深深的沟壑,全刻在脸面上了。绛紫色,吸取了那么多高原阳光的土地。塬上秋风在飒飒地吹拂。
牙齿已脱落带劲,残留了一颗,蹲在张开的嘴角,守卫那空空的洞口。
黑洞有神,嘴唇很厚。没有血色的唇微微翕动着。
说,还是不说,一辈子都没有考虑成熟。
“父亲,父亲!”你呼唤。
没有哄哄的高粱米饭,没有稀薄的玉米面粥,那碗里,没有水也没有酒。碗外面画一尾蓝色的鱼,是黄河里悠莱的吧,游到这里便游不动了。那条鱼很瘦。
“父亲,父亲!”你呼唤。
儿子外出打工去,为圆一个梦,要去闯荡江湖。
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哩,霓虹灯,小汽车,大洋楼。你把发财的梦说了一遍又一遍,而父亲,嘴张得很大,却一言不发。
他站在那里,手捧着那只空空的碗。一辈子想说的话,尽在其中了。
你—听懂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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